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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探案-雷神桥之谜

“啊!是的,我对自己的安全问题向来不很上心,老是有些心不在焉的。这一次你还带着手枪吧?”

我从后裤袋里把枪取出来,这是一支短小、灵便但是非常得心应手的小型武器。他从我手里接过枪,打开保险扣,把子弹倒出来仔细查看着。

“哦!这家伙真够沉的——分量可不轻呀!”他加强语气说道。

“是的,是很结实。”

他拿着这支去掉子弹的枪沉思了良久。

“你知道吗,华生?”他带着神秘的表情对我说,“我相信用你这支枪可以破解我们正在侦查的这个案子。”

“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我现在可没心情开什么玩笑,我说的是真心话。咱们要到雷神桥上去做一个实验。如果实验果如我设想的那样,那么这个案子的真相就大白于天下了。至于试验成功与否则全靠这支小枪的表现了。拿出一枚子弹,然后把其余的都装进枪膛里去,扣好保险。“好!这样这支枪的分量就更重,这非常利于我们将要进行的试验。”

到现在为止,我对福尔摩斯头脑里的想法依旧一无所知,而他也丝毫没有想点拨我的意思,他还是漫不经心地坐在座位上出神。当火车到达汉普郡小车站时,我们便急急地在那儿下了车。下车后我们立即雇了一辆破马车,一刻钟之后便到达那位曾经与我们推心置腹的友人警官家里。

“是不是有什么新的线索,福尔摩斯先生?能向我说说吗?”

“成不成全靠华生医生这支手枪的表现了。”我的朋友幽默地答道,“这就是他的手枪,警官先生!你能给我十码绳子吗?”

于是萨金特·科文特里警官从本村杂货店里买了一捆结实的细绳让我们带上。

“这些足够我们用了,”福尔摩斯感激地说。“好!如果你们现在方便的话,我们就可以开始这个案子的最后一段征程了。”

此时正值夕阳西下的时候,太阳金色的光辉把一片连绵的汉普郡旷野映照成一幅奇妙而瑰丽的秋景。警官有些狐疑地勉强陪着我们去雷神桥,他不时对我的朋友投以批判和怀疑的目光。走近雷神桥时,可以看出,虽然我的朋友福尔摩斯强作镇定,其实内心是非常紧张的。

“是的,”福尔摩斯已经揣测到了我心底的疑问:“以前你也看见我失手过,华生!尽管在案件的侦查上我向来有不错的直觉,不过这种找不到任何依据的本能也叫我上了不少当。起先在温切斯特监狱内时我灵机一动,头脑中闪过这个想法时,我几乎相信它是确定无疑的了。但是一颗过分灵活的头脑总是有自己的弱点,因为我们对事实的假设总是可以有成千上万种,而作为真相的事实却是唯一的,因此过分敏感的头脑有时也会在不知不觉中将我引入歧途。不过,既然现在我们无法用其他的方式打开局面,那就不妨用心一试了。”

福尔摩斯一边走着一边把绳子的一端牢牢地系在手枪柄上,不一会儿我们便到达了雷神桥的出事现场。在警官萨金特·科文特里的协助下,福尔摩斯非常仔细地描画出了当晚吉布森太太尸体躺着的确切位置。随后他就钻入桥边的灌木丛中去搜寻着什么,几分钟后他手里拿着一块相当大的石头从里面穿了出来。他先把石头拴在绳子的另一端,然后把石头从石栏杆上往桥下垂去,使之悬在水面之上。然后他站在吉布森太太尸体所在的位置,用右手举着的手枪与石头之间的绳子就绷得直直的了。

“试验现在开始!”他庄严地喊道。

他边喊着边把手枪举到太阳穴的位置,然后把手一松。悬于桥下空的沉重石块拖着手枪迅速地划过桥边,石块下降的重量使手枪获得了强大的动量,最后,手枪“啪”的一声撞在石栏上,然后便越过石栏沉入水底了。福尔摩斯紧跟着手枪跑过去跪在石栏旁,他高兴地欢呼了一声,这说明试验的结果与他的设想吻合得很好。

“真想不出比这个更加确切的明证了!”他兴奋地喊道,“过来看,华生,你的手枪为我解决了所有的疑惑!”他激动地用手指着石栏杆上的第二个凿痕,其形状大小几乎与第一块凿痕一模一样。

“今晚我们打算在这儿的旅店里暂住一宿。”他站起身来对迷惑不解的萨金特·科文特里警官说道。

“烦你替我找一套打捞工具,这样我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捞起我朋友的手枪了。只要仔细搜寻,我们还可以在桥下的小块水域里将那位不惜以生命的代价报复邓巴小姐的吉布森太太的‘凶器’一并打捞起来,她就是用这种巧妙的方法来谋害邓巴小姐,并把自己的罪过转嫁给无辜者的。请你告诉吉布森先生,我明天上午要见他,以便商议如何尽快释放邓巴小姐的有关事宜。”

那天夜里,当我们在当地的小旅店里吸着烟斗的时候,福尔摩斯向我简明地回顾了自己破案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