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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第六章

这栋房子里一个小房间的门上贴着一张纸条,上面用铅笔写着“党委会”。在这儿工作的是伊格纳季耶娃,她是一位冷静而坚强的女同志,政治部派她和多林尼克组织苏维埃政权。

仅仅用了一天时间,工作人员就各就各位了。打字机哒哒哒地响起来,粮食委员会成立了。粮食委员特日茨基处事灵活,但脾气急躁。他以前是糖厂的助理技师。在苏维埃政权建立之初,他就无情揭露、猛烈抨击隐藏在工厂管理部门中那些内心仇视布尔什维克的上层贵族分子,有着波兰人的坚定性格。

在全厂大会上,特日茨基用拳头敲着讲台的栏杆,慷慨激昂地用波兰语对在场的工人们说:

“旧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我们的父辈和我们自己祖祖辈辈为波托茨基当牛做马,这样的日子我们受够了。我们为他们建造宫殿,而显贵的伯爵对我们的回报少得可怜。多少年来,我们忍饥挨饿,为他们当牛做马。

“波托茨基伯爵和桑古什卡公爵家族骑在我们的脖子上作威作福已经多少年啦?难道我们波兰人不是和俄罗斯人、乌克兰人一样,多年来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吗?可是现在,伯爵老爷们的走狗却在工人中间散布谣言,说什么苏维埃政权将要用铁拳来对付波兰人。

“这是可耻的诽谤,同志们!各民族的工人还从未获得过像今天这样的自由。

“所有的无产者都是亲兄弟。而那些贵族老爷们,请你们相信,我们是要给他们点厉害瞧瞧的。”他用手在空中画了个圆弧,又使劲敲了一下讲台的栏杆。“是谁挑拨我们的民族关系?是谁要迫使我们的弟兄流血牺牲?自古以来,王公贵族就唆使波兰农民去攻打土耳其人,总是一个民族去袭击、毁灭另一个民族,造成了多少流血,多少灾难!究竟是谁想要这样做?难道是我们吗?如今,这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这些坏蛋的末日已经来临。布尔什维克已向全世界提出使资产阶级胆战心惊的口号:‘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只有全世界工人团结起来,我们才能得救,才能过上幸福的生活。参加共产党吧!

“波兰也会建立共和国的,但必须是苏维埃共和国,没有波托茨基之流的共和国。他们将被彻底消灭。苏维埃的波兰由我们当家作主。你们谁不认识布罗尼克·普塔希茨基?革委会已经任命他为我们工厂的委员了。‘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同志们,我们很快就会有幸福的日子!千万不要听信那些隐蔽在阴暗角落里的牛鬼蛇神的流言!只要我们工人阶级相互信任,我们就能将全世界各民族紧密地团结起来!”

这些新鲜的话语是一个普通工人出自内心深处纯朴的呼声!

当他走下讲台的时候,青年们报以热烈的欢呼声,但年长者却不敢表态。谁知道呢?也许明天布尔什维克又会撤走,那时就得为自己的每一句话付出代价。即使不被推上绞架,也一定会被工厂开除的。

教育委员是身体瘦削的中学教师切尔诺佩斯基。目前,在本地教育界唯有他一人忠于布尔什维克。革委会的对面驻扎着特务连,连队里的红军战士担任革委会的警卫工作。晚上,花园大门口架着一挺装好子弹带的、虎视眈眈的马克沁机枪,两个持枪的战士守卫在旁边。

伊格纳季耶娃同志来到革委会。一个年轻的小红军战士引起了她的注意,她上前问道:

“小同志,您多大啦?”

“快十七了。”

“是本地人吗?”

小战士愉快地微笑着:“是的,我是前天打仗时刚参军的。”

伊格纳季耶娃仔细地打量着他。

“父亲是干什么的?”

“火车副司机。”

这时,多林尼克和一个军人走了进来。伊格纳季耶娃对他说:

“瞧,我为共青团区委物色到了一个领导人。”

多林尼克迅速地将谢廖扎打量了一番。

“啊,是扎哈尔的儿子!好,你就干吧,把你的小兄弟们组织起来!”

谢廖扎惊讶地看着他们,说:

“那我们连队的事怎么办?”

多林尼克已经跨上台阶,匆匆答道:

“这件事由我们安排。”

第二天傍晚,乌克兰共产主义青年团委员会成立了。

新的生活来得如此突然迅速,它占据了谢廖扎的整个身心。谢廖扎把自己的家完全抛在脑后了,虽然他的家就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