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你当作好朋友才说这番话的,”他回答说,“可你对我却……我说了什么反革命的言论吗?乌斯季诺维奇同志,今后我肯定不会再这样了!”
他急促地握了一下她的手,拔腿就朝城里跑去。
接连几天谢廖扎再也没有去车站。当伊格纳季耶娃叫他去时,他就以工作繁忙为由推掉了。不过,他也确实很忙。
一天深夜,革委会委员舒季克在回家的路上遭到枪击。那条街上的居民多半是糖厂的波兰高级职员。事发后,进行了搜查,查出了波兰元首毕苏斯基分子的“射手”组织的武器和文件。
丽达到革委会参加会议,她把谢廖扎叫到一边,心平气和地问道:
“怎么,伤了你那小市民的自尊心?怎么能把私人的事搅和到工作上去呢?同志,这是绝对不行的!”
后来,只要有机会,谢廖扎又常跑到绿色车厢里去。
县里召开代表大会,代表们进行了两天的热烈讨论。第三天,谢廖扎和代表们一起带着武器,到河对岸的森林里追击扎鲁德内率领的彼得留拉残留匪徒。跑了一天一夜,回来之后,他在伊格纳季耶娃那儿碰上了丽达。谢廖扎送她回车站去,告别时,他把丽达的手紧紧地握在自己的手中。
丽达不高兴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此后,谢廖扎又有很长时间没有去宣传处的车厢。有时要与丽达见面时也故意回避。丽达执意要他解释原因。他用力把手一挥,气鼓鼓地说:
“我和你有什么可说的?你又会给人扣帽子,什么小市民啦,背叛工人阶级啦。”
高加索红旗师的列车驶进车站,三个皮肤黝黑的军官来到革委会办公室。腰间扎着模压皮带的瘦高个儿走近多林尼克,口气严厉地说道:
“闲话少说,给我弄一百车草料。马都快饿死了。”
谢廖扎和两个红军战士被派去征集干草。在村子里遭到富农匪帮的突然袭击。富农分子缴了红军战士的枪,还把他们打得半死。由于谢廖扎年龄小,富农分子手下得不重,所以他的伤势轻一些。后来,贫农委员会的成员把他们三人送回城里。
一支队伍来到村里。第二天,他们才完成了征集干草的任务。
谢廖扎不愿惊动家里的人,就在伊格纳季耶娃的房间里养伤。那天晚上,丽达来看望他,谢廖扎第一次感到她的握手是那么热情,那么温柔。他是从来不敢这样和她握手的。
一个炎热的中午,谢廖扎来到车厢,把保尔的来信念给丽达听,并向她讲述了保尔的事情。临走时,他无意中说了一句:
“我想到林子里去,在湖中洗个澡。”
丽达放下手头的工作,拉住他说:
“等一等,我们一起去。”
他们来到湖边。湖面光滑如镜,清澈、温暖的湖水散发出清新的气息,十分诱人。
“你到路口去一下,我要洗澡。”丽达以命令的口吻说。
谢廖扎在小桥旁的石头上坐下,仰面对着太阳。
在他的身后传来溅水声。
透过树丛,他看见冬妮亚和宣传列车上的政委丘扎宁沿着大路走来。
英俊的丘扎宁穿着帅气的弗伦奇式军服,束着军官武装带,穿着咯吱咯吱响的软皮马靴,挽着冬妮亚的胳膊,和她边走边谈。
谢廖扎认出了冬妮亚。当年保尔的纸条就是她送来的。冬妮亚和丘扎宁走到他跟前时,他从口袋掏出一封信,对冬妮亚说:
“同志,请稍候,我这有封信,其中有一部分内容与您有关。”
他把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信纸递给冬妮亚。冬妮亚抽出手,开始看信,信纸在她手中微微颤动。冬妮亚把信还给谢廖扎后,问:
“你还知道他的别的情况吗?”
“不知道。”谢廖扎答道。
后面响起丽达的脚踩在鹅卵石上的声响。丘扎宁一看见丽达,急忙转身对冬妮亚小声说:
“我们走吧。”
但是丽达已经对他讲话了,言语间带着讥讽、蔑视的口吻:
“丘扎宁同志,宣传车上的人找您一整天啦!”
丘扎宁非常不友善地瞟了她一眼:
“没关系,没我也行。”
丽达看着冬妮亚和政委的背影,狠狠地说:
“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个败类清除出去!”
森林飒飒作响,橡树点头示意。湖水的清新气息令人神往。谢廖扎禁不住跳入水中,洗了个痛快。
上岸以后,他看见丽达坐在不远的一棵被伐倒的橡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