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长篇历史小说并没有广泛地反映出社会矛盾的尖锐性和紧张性,它的主要目的在于展示俄国人民爱国主义的功勋,以及团结起来反击敌人的全民族的统一。在这部长篇历史小说中,人民性首先是作为民族性来揭示的。托尔斯泰把民族共性看作贵族优秀分子同人民的融合(这个统一体把彼得堡和莫斯科的上层社会排除在外,在小说中以批判的,讽刺的态度对他们进行了描绘)。
在这一时期,托尔斯泰注意借鉴过去几代人的经验,寻找各阶层人民团结的可能性,他在过去伟大的经验中找到了这种可能性,并打算去解决当时的一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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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与和平》史诗般的开头以一条暗线把战争与和平两副画面连接成一个统一的结构整体。就如同“战争”表示的不仅仅是一些敌对军队的军事行动,还有在和平生活中被社会道德方面的障碍分离的人们的英勇仇恨一样。“和平”这个概念在这部长篇历史小说中表现出和揭示出各种不同的意义。和平——就是处于非战争状态下的人民的生活;和平——就是在博古恰罗沃策划暴动的农会;和平——就是日常生活的利益,它与遭人遣责的生活不同,它妨碍尼古拉·罗斯托夫成为“出色的人”,而当他去休假,对这个“荒谬的世界”一窍不通时,使他感到懊恼;和平——就是没有阶级之分的全体人民,他们因国家受到凌辱而感到痛楚;和平——就是最亲近的周围的人们,不管人身处何处,在战争中,还是在和平生活中,人总是离不开这些最亲近的周围人,就好像图申的特殊“世界”一样;但是和平——这也是全世界、全宇宙,皮埃尔在向安德烈公爵证明《真理王国》的存在时经常谈到它;和平——就是人们的兄弟情谊,它不以民族和阶级的差异为转移,尼古拉·罗斯托夫在会见奥地利人时,对这种兄弟情谊致了祝酒辞;和平——就是生活;和平与战争并肩而行,相互交织,相互渗透,互为条件。
对托尔斯泰的这种历史性的叙述而言,战争、和平、大规模的会战、日常生活的场景(如:命名日午餐,化妆的人,圣诞节节期的溜冰)这些都很重要。尼古拉·罗斯托夫的狩猎描写得比他参加过的在奥斯特罗夫纳亚市郊袭击保罗格勒骠骑兵的事件更为详细。大概,在小说所描写的20场战役中,只有波罗金诺战役描写得像这场狩猎一样详细,壮观的战役和狩猎同样揭示了俄罗斯性格的历史特点和民族特点。
在小说的总体结构中,和平否定战争,因为和平的内容和要求是劳动、幸福、以及自由的、自然的、因此也是愉快的个性表现,而战争的内容和要求是使人们疏远,是破坏,死亡和痛苦。在奥斯特利茨战斗之后俄国军队撤退期间,奥格斯特堤坝上成千上万人对死亡的恐惧,尤其是托尔斯泰把这种恐惧同堤坝其它时期的景象相对比,从而使人产生深刻的印象。“多少年来,一个头戴尖顶帽子的老磨主(工人)拿着钓鱼竿坐在那里,而他的孙子挽起衬衣的袖子,翻看喷壶里摆动着的银白色鱼。多少年来人们安宁地驾驶着双套车,载着小麦,戴着毛茸茸的帽子,穿着蓝色的上衣,和其它一些白色的大车一道沿着这个大坝走过,车上布满了白色的面粉。”波罗金诺战役的可怕后果在下列情景中给予了描述:“成千上万的人都死了,穿着制服的士兵倒在田野里,草地上……这正是数百年以来波罗金诺,戈尔基,舍瓦尔金诺,谢苗诺夫各村农民收割庄稼,放牧牲畜的地方。”当尼古拉·罗斯托夫看到“房内敌人那张普通的脸,下巴上有一个小坑并有一双浅蓝色的眼睛”时,他清楚的意识到了在战场上必然会被打死的恐惧感。
在《战争与和平》中偶然的、必死的普通见证人,也能观察到世界的大事和一些重大的社会生活现象,而这个简单、自然、没有成见的观点为作者提供了必需的“人道”的观点。作者从人道的,道德的方面来看待事件,深入了解它们真正的历史本质。
对“充满血腥,痛苦和死亡”的战争真谛的描写,托尔斯泰早在《塞瓦斯托波尔故事》中就把它宣布为自己的艺术原则,它是以对待战争本质的人民观点为出发点的。
人民的统治者:拿破仑和亚历山大以及整个上层社会很少感到这些痛苦。他们要么像拿破仑一样认为这些痛苦是正常的,要么就像亚历山大漠视受伤的士兵一样,对这些痛苦极其厌恶,不屑一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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