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它重要绝非夸大其词。这是政府全部机要当中保卫最森严的。我可以透漏的是,在布鲁斯-帕廷顿的掌控范围以内,根本不会发生传统海战。两年前,政府从预算中偷偷拨出一大笔开发资金,要争夺优先所有权,并竭尽所能加以保密。这项繁复无比的计划包含三十多个单项专利,每一项都对整体进度至关紧要,全部存放于某秘密办公室的一个专制保险柜里,而办公室毗邻兵工厂并装有防盗门窗。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不准把计划从那里带走。即使海军的总设计师要查阅它们,也必须为此亲自到乌尔威奇办公室一趟。然而竟在伦敦市中心,我们从一个死去的小职员口袋里发现了它们。站在官方的立场,这简直太可怕了。”
“可你们不已经失而复得了吗?”
“不,夏洛克,不!那正是瓶颈。我们还没找回来。总共十份卷宗从乌尔威奇被盗。卡多甘·韦斯特的口袋里只剩七份。最重要的那三份不翼而飞——失窃了,失踪了。你要全力以赴,夏洛克。别再挂记寻常那些归治安法庭管的小谜题了。你必须解决的是一桩致命的国际要案。卡多甘·韦斯特为什么把文件带走,遗失的部分在哪儿,他是怎么死的,尸体怎么到的事发地,如何解救这一场灾难?找到所有这些问题的答案,你就将为你的祖国办一件大好事。”
“可你为什么不亲自出马,迈克罗夫特?我能发现的,你也能。”
“或许吧,夏洛克。但问题是要掌握细节。只需告诉我你所了解的细节,我就可以坐在这手扶椅上回馈给你一位大行家的意见。然而四处行走奔波,盘问铁路守卫,捏着放大镜东翻西找——这些并非我的专长。不,你才是彻查此案的人选。如果你也梦想在下届的授勋名册上看到自己的名字——”
我的朋友微笑着,摇摇头。
“我只是为了游戏而游戏,”他说,“不过案情有几处的确有意思,我也很乐意研究一下。请再提供点线索吧。”
“我在这张纸里草草写下了一些更基本的材料,还有少许地址,以后你会用得着。管理文件的官方负责人是著名的政府枢密詹姆斯·沃尔特爵士,他拥有的勋章和头衔在证书上足足占满两行。他在圈内是泰斗、阁老、上流社会的贵宾,然而最重要的,他的爱国心毋庸置疑。他是掌管保险柜钥匙的两人中的一位。我还要补充一句,星期一的上班时段内,文件肯定是在办公室里的,直到3点钟左右詹姆斯爵士才动身去伦敦,连同钥匙也带走了。出事的整个晚上,他都留在海军上将辛克莱的家中,巴克利广场附近。”
“这个情况属实吗?”
“当然。他的弟弟,陆军上校法伦廷·沃尔特,证明他离开了乌尔威奇,而海军上将辛克莱证明他抵达了伦敦。所以詹姆斯爵士已不再同本案有直接的干系。”
“谁又是另一位掌管钥匙的人?”
“高级文秘兼起草人,西德尼·约翰逊先生。四十岁,已婚,有五个孩子。他寡言少语,性情孤僻,但大体来说,业务方面一直表现出色。他在同僚中不受欢迎,总是埋头苦干。据他自己讲,并仅由他妻子证实,星期一下班之后他整晚都待在家里,而钥匙则一直挂在他的表链上。”
“跟我们谈谈卡多甘·韦斯特吧。”
“他在那个职位做了十年,干得不错。他被大家说成是性格鲁莽,容易冲动,却又率直忠厚的人。我们抓不到他什么把柄。在办公室里他的地位仅次于西德尼·约翰逊。他的工作让他得以每天私自接触计划书。此外就再无旁人能碰及它们了。”
“当晚最后锁上保险柜的是谁?”
“西德尼·约翰逊先生,高级文秘。”
“嗯,是谁把计划带走的无疑完全清楚了。卡多甘·韦斯特,事实上文件就是在这位小职员身边找到的。看来已经结案了,不是吗?”
“是这样,夏洛克,但还留下许多未知的谜团。首先,他为什么要拿走计划?”
“我想它们物有所值吧?”
“他因此可以很容易赚得几千英镑喽。”
“除了带去伦敦倒卖,你还能给出别的什么动机吗?”
“不,我可想不到。”
“那么我们就该把它看成是破案的前提。年轻的韦斯特拿走了文件。看来需要一把备用钥匙才能办得到——”
“几把备用钥匙哩。他必须打开楼门和房门。”
“那么,他就有几把备用钥匙。他带上文件到伦敦出卖机要,无疑盘算着赶在第二天早上人们发现失窃之前,把计划放回保险柜里去。然而在伦敦干这起叛国勾当的时候,他却落入黄泉。”
“怎么死的?”
“我们假定,他在返回乌尔威奇的途中被杀,并且被扔出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