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察长知道这两个主犯是谁,他们就是“好汉”达菲和“红毛”麦克法登。在这次盗窃事件发生前十天,他就预感到会有人干这件事,并悄悄着手暗中盯梢这两个臭名昭著的坏蛋;但是不幸的是,事发当晚,他们突然失去了踪迹,还没有来得及找到他们的下落,那只鸟已经飞跑了——就是说,那只象。
达菲和麦克法登是干这一行的最大胆的匪徒;督察长有理由相信就是他们在去年冬天一个寒冷的夜晚从侦缉队总部偷走了那个火炉——结果还没到第二天早上,督察长和在场的每个侦探就只好去找医生了,有的人冻坏了脚,有的人冻坏了手指头、耳朵和其他东西。
我看了这段文字的前半部分时,对这位奇人那了不起的智慧更加诧异了。他那明亮的眼光不但看透了眼前的一切,就连未来的事情也瞒不住他。我不久就又去了他的办公室,对他说我多么希望他早就逮捕了那些人,这样就可以预先防止发生这件麻烦事和一切损失了;但是他的回答很简单,而且无可辩驳:
“我们责任范围内的事不是预防犯罪,而是去惩罚犯罪。我们必须等到犯罪发生了,才能去惩治它。”
我说我们第一步的秘密被报纸破坏了,不但我们的一切事实,连我们所有的计划和目的通通被泄露了,甚至所有嫌疑犯的名字也被宣布出来了;那些人现在当然就会化装起来,或是藏起来。
“随他们去吧,他们会发现只要我准备抓他们,我的手就会落在他们身上,把他们从秘密地方捉来,就像命运之手一样准确。至于报纸,我们非和他们通通气不可。名誉,声望,经常被公众谈到——这些是侦探的面包和黄油。他必须公布他的事实,否则人家还以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事实;他也必须公布他的推测,因为无论什么事情也赶不上一个侦探的推测那么稀奇、那么惊人,而且这也最足以使人对他们特别敬佩;我们还必须公布我们的计划,因为报纸刊物非要这个不可,我们要是不给它们,就不免要得罪它们。我们必须经常让大家知道我们在干些什么,否则他们就会以为我们什么也没有干。我们与其让报纸上说些刻薄话,或者更糟糕,说些讽刺话,就不如让它说:‘布伦特督察长的聪明和非凡的推测是如此这般,’那要痛快得多啦。”
“我知道您的话是很有道理的,可是我看出了今天早上报纸上发表您的谈话,里面有一段说到您对某一个小小问题不肯吐露您的意见。”
“是呀,我们常来这一手;这是颇有作用的。况且我对那个问题根本还没有一定的主张哩。”
我交了一笔数目相当大的款子给督察长,作为临时开支,于是坐下来等待消息。现在我们随时都准备着电报会陆续拍来。我把报纸再拿来看,又看看我们那份说明的传单,结果发现那两万五千块钱的悬赏似乎是专给侦探们的。我说我认为那笔奖金应该给捉到那只象的人。督察长却说——
“只有侦探们才会找到那只象,所以奖金反正会归应得之人的。要是别的人发现那只象,那也只不过是靠着留心侦探们的行动,利用从他们那儿偷来的线索,因此归根到底,奖金也是该归侦探们的。奖金的正当作用是用来鼓励那些贡献他们的时间和他们的专门智慧来干这类事情的人,而不是要把好处拿给那些幸运儿,他们不过是碰巧发现一件悬赏寻找的东西,并不是靠他们的才能和辛苦而赚得这笔奖金的。”
当然,这实在是合情合理。现在角落里的电报机开始地响起来了,结果就是下面这份急电:
纽约,鲜花火车站,上午7:30
找到了线索。附近农场上发现一串很深的足迹。向东边跟踪了两英里,没有结果;想来大象已西去。正准备向该方追踪……
侦探达利
“达利是我们队里最优秀的侦探之一,”督察长说道,“我们不久之后就会再收到他的消息的。”
第二个电报又来了:
新泽西,巴克镇,上午7:40
刚刚抵达该地。昨晚玻璃厂被闯入,吞去瓶子八百只。附近惟一多水处在五英里外。必向该地前进。象必已渴。所吞系空瓶。
侦探贝克
“这也很有希望,”督察长说道:“我告诉过你这家伙的胃口会提供好线索的。”
第三封电报来了:
长岛,台洛维尔,上午8:15
附近一堆干草夜间失踪。想已被吃。已有线索,继续追查。
侦探赫巴德
“这家伙真是东奔西窜!”督察长说道,“我早就知道这是件麻烦事,但我们终会抓住它的。”
纽约,鲜花火车站,上午9:00
向西跟踪三英里。足迹大而深,不整齐。适遇一农民,据云并非象脚印,乃冬寒地冻时挖出树秧之坑。请示机宜。
侦探达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