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断他真是一个遗憾!是什么事情要推迟到——什么时候?而且到底是什么事情?也许他会提到的,这个假装信神的小坏蛋!”
“不错,”我说,“我们错过了一次机会。而且信中的‘我们’是谁?是他在要塞里的同党,还是在外面的呢?”
那个“我们”中大有文章,叫人担心。不过并不值得老是在这上面猜来猜去,所以我们就继续考虑更切实可行的办法。第一步,我们决定加双岗,尽可能保持最严密的监视。其次,我们想到把威克娄叫来,设法使他吐露一切;可是若非其他办法都失效,这一着看来并不高明。我们得想办法弄到更多他写的东西,因此我就开始计划如何达到这个目的。现在我们忽然醒悟到:威克娄从来没去过邮局——也许那个荒弃的马圈就是他的邮局。我们派人叫来我的私人秘书——一个年轻的德国人,名叫斯特恩,他好像是个天生的侦探——把这件事情的原委告诉了他,并命令他设法侦破。还不到一个小时,我们又得到消息,威克娄又在写什么了。随后不久又有消息传来说他请假要到镇上去一趟。他们故意耽搁了他一阵,同时斯特恩匆匆跑去藏在马圈里。不一会儿,他就看到威克娄逍遥自在地走进来,东张西望了一会儿,然后把一样东西藏在一个角落的一堆垃圾底下,就悠游自在地出去了。斯特赶紧拿起那件被藏起的东西——一封信——并给我们送来。信上既没有收信人的姓名地址也没有签名,这封信把我们先前看到的那些话写上,然后接着说:
我们认为行动最好推迟到那两连士兵开拔以后。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内部有四个人这样看,但还没有与其他人交换看法——害怕引起注意。我说四个是因为我们已经失去两个人了;他们入伍不久,刚混到炮台里来就被运往前线了。走了的那两个人是三十公里点的那兄弟俩。我有最重要的情况要通报,但是不能靠这种通信方式了,我要尝试另一种方法。
“这个小混蛋!”韦伯说,“谁想得到他竟然是个间谍?不过,且不管这些,让我们先把我们已经得到的各种情况综合起来考虑一下,看看这件事情已经发展到什么地步了。第一,我们已经掌握了一个混入我们队伍的间谍,他是我们了解的;第二,我们已经知道我们队伍中另外还有三个间谍,而他们是我们不了解的;第三,这些间谍都是利用到联邦部队来入伍这个简单而容易的途径混入我们队伍中来的——很显然他们中有两个人上当了,被我们派往前线去了;第四,‘外面’还有他们的帮手——数目不清楚;第五,威克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汇报,他担心用‘目前的方法’来联络不妥——他想‘尝试用另一种方法’。这就是我们现在所了解的事情的大概。我们要不要把威克娄抓起来,让他招供呢?或是我们抓住那个从马圈里转送信件的人让他招供?还是让我们暂时保持沉默并发现更多情况?”
我们决定采取最后的办法。我们估计现在还没有必要采取紧急措施,因为这些阴谋分子显然是准备等到那两连轻步兵开拔后再行动。我们给了斯特恩充分的权力,吩咐他利用一切办法去找到威克娄与外界联系的“另一种方法”。我们准备玩一个大胆的游戏,我们主张尽可能地让这些间谍毫不怀疑,能敷衍多久就敷衍多久。因此我们吩咐斯特恩立即回到那个马圈去,要是没有什么妨碍的话,就把威克娄的信仍旧藏到原地方,放在那儿等他的同伙去取。
夜晚降临了,并没有进一步的动静。夜里天气很冷,漆黑一片,还下着雨雪,风也刮得很凶;尽管如此,在夜间我还是从温暖的床上起来了好几次,亲自四处转了转,要查明确实平安无事,而且每个岗哨都充分警惕。我到处发现他们精神振奋戒备森严,很显然,一些关于秘密危险的消息正四处传播,一加双岗就更使这些消息显得确有其事了。快天亮时,我遇到了韦伯,他正顶着寒风往前走,我便知道他也是四处转了好多次,为了确知一切都平安无事。
第二天的事情使情况变化得有点快。威克娄又写了一封信,斯特恩在他之前就到了那个马圈里,看到他藏那封信;威克娄一离开那儿,他就把那封信拿到手,溜了出来,远远地尾随着那个小间谍。他背后还跟着一个便衣侦探,因为我们认为应该让他随时得到法律的帮助以备急需。威克娄跑到火车站,一直等着,直到从纽约来的火车到站,旅客们从车上拥下来时,他就站在那儿仔细看着他们的脸。不久,一位年迈的绅士,戴着绿色的护目镜,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来,在威克娄附近站住,开始急切地四处张望。威克娄瞬间飞跑过去,把一个信封塞入他手中,然后就溜开,消失在人群中。斯特恩立即就跑过去抢过那封信,当他急匆匆地从侦探身边走过时,他说:“跟上那个老先生——别让他跑了。”然后斯特恩就随着人群拥出,一直跑回要塞。
我们关上门坐下来,吩咐外面的哨兵不准任何人来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