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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钱的使用见出德行

羊皮卷

正确地认识自己的事务,并且花钱的时候量入为出,这是每—个人义不容辞的责任。这种收入和支出的简单算术对人生来说有着极大的价值。我们要审慎地做到使我们的生活水平必须低于自己的收入水平,而不能高于这一水平。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量入为出,拟订并切实地执行生活的计划。约翰·洛克曾经指出:“必须时时注意自己的日常事务,定期进行收支结算,这是一个人克制欲望、不至于入不敷出的最好办法。”惠灵顿公爵对自己的所有收支情况都有—个精确而详细的账目。他对格雷格先生说过:“我十分重视对收支情况的了解,并且我也建议每个人都这样做。以前我经常让自己的心腹去做这件事。一天早晨,竟有几个讨债人来催要一、两年来的债务,这让我十分奇怪。原来这名心腹竟然没有去结清我的帐款,而是拿了我的钱去投机做生意。自此以后,我改掉了这一愚蠢的行为。”谈到债务问题,他的意见是:“债务会使人成为被奴役的对象。我了解没有钱的滋味,但我绝不让自己陷入债务之中。”在详细地记录收支情况这一点上,华盛顿和惠灵顿的做法可以说是完全一致的。而且,华盛顿对家人的花费也从不忽视,总是仔细查看各项花销,以保证生活水平不超出自己的收入水平。即便在他登上美国总统宝座之后,仍然如此。

海军上将杰维斯·圣·文森特伯爵曾经谈起过他早年奋斗和不肯借钱的故事。他说:“我们家是个大家庭,但是父亲收入不多。在我的人生道路刚起步的时候,父亲给了我20英镑,这也是他曾经给我的全部财产。到了海军基地,我过了一段相当优裕的生活,钱花光后,我向父亲送了一张20英镑的汇票,但是遭到了拒绝,汇票被退了回来。对于父亲给我的这一惩罚我感到极其羞耻,我发誓,如果没有完全的把握偿还借款,我绝不再开具一张借款单据,这一点我完全做到了。当时,我就迅速改变了生活方式,从困境中摆脱出来。我独自生活,充分利用部队发的津贴,就可以过得很宽裕。我自己清洗、缝补衣服,还用床上的被套做了条裤子。我尽可能地节省,以挽回我的名声。等有了一定的积蓄后,我开始承兑汇票。从那以后,我一直小心谨慎地根据自己的收入水平过日子。”整整六年时间,杰维斯忍受了物质匮乏带来的各种困难,但是他保持了做人的骨气,履行了自己的诺言。正是靠这种良好的品质和坚毅果敢的性格,他逐渐成长为一名高级将领。

有一次在众议院,休姆先生的发言引得人们哄堂大笑,不过他一针见血地指出,英国人的消费水平太高了。中产阶级的生活水准尽管没有超过他们的收入水平,但已八九不离十了,如此下去,这种“风尚”会对整个社会产生极其不良的影响。人们都期望成才,可是他们只追求时髦华丽的服饰,只沉溺于灯红酒绿中挥霍他们的财产,这些物质的欲望往往只能使他们变成虚伪之人,绝不能为一个人的果敢坚毅和绅士风度打下牢固基础。那么必然的结果是,我们为世界培养了一大批虚荣、庸俗的年轻狂妄之徒。这让我想起了一艘被人遗弃的船舶,上面只有猴子,每天在海上接运乘客。外表装出绅士风度,却无法掩饰诚实的丧失。这样的人想成为有教养的绅士,简直是一种可怕的奢望!尽管他们并不富裕,可是却假装腰缠万贯。他们表面上看起来是“受人尊敬的”,其实只有在最低劣的意义上即最庸俗的外表上才表现得如此。他们没有勇气按照上帝要求的方式生活,而是按照自己所需要的荒唐、时髦的方式生活,沉浸在一种虚荣的满足和虚幻的貌似“绅士”的世界中。在社会的竞技舞台上,上层人士时刻都会感到斗争的残酷和生活的压力;在这期间,所有高贵的自我克制的品质都遭受无情的践踏,同时许多美好的天性也都惨遭毒手。任何挥霍浪费、任何悲惨生活和破产倒闭的困境,都来自于那种炫耀于人的虚荣心,而这些显而易见的庸俗成功并不值得我们的炫耀。人们的欺诈行为所带来的严重后果已经在方方面面展露出来,人们敢于表现不诚实,却不敢张扬贫穷,人们崇拜并疯狂地追逐金钱,却对失败破产者没有丝毫怜悯同情,无数无辜的家庭因此毁于一旦。

在从印度离职之前,查尔斯·纳皮尔勋爵做了一件正直勇敢的事。他印发了《士兵守则》,对印度军队中年轻军官的放荡生活以及由此而来的可耻的债务表示了强烈地谴责。在这本《士兵守则》中,纳皮尔勋爵强调:“诚实与一个有教养的绅士的性格紧密相连。”这一点常常容易被人忽略。“喝了香槟和啤酒不付账,骑了马不给钱,做这种事的人是骗子,而不是绅士。”那些花销大于收入的人,以及那些常常惹事而欠下债务被法院传唤的人,从职务方面看或许是一个军官,但是他们绝不是绅士。纳皮尔将军认为,那种常常欠债的习惯,使人对一个绅士应具有的品质变得麻木迟钝。一名军官只会打仗还很不够,这种本事连一条恶狗都有。他认为,恪守自己的诺言,偿还债务非常重要,只有在这些重要品质中,一个真正的绅士和士兵的形象才能显得高大辉煌。贝阿德是这方面的榜样,所以查尔斯·纳皮尔让所有英国军官都向他学习。他明白他们有“无所畏惧”的勇气,然而,他也要让他们有“没有耻辱”的荣耀。但是不管是在印度还是在英国都有许多年轻勇敢的士兵,他们能够在危急时刻穿过战火与硝烟登上敌人的城堡,能够在艰难险阻中表现出自己的英雄气概,但是他们却没有必需的道德勇气去抵制那些来自身体感官的诱惑。对感官快乐的诱惑和自己的欲望,他们做不到勇敢地说“不”或者说“我付不起”。而且他们宁可勇敢地奉献生命也不愿去劝说自己的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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