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波阿莱说,“这种荒唐事儿,大臣就不该容忍了。既然您能有幸面见阁下他,我又觉得您心地善良,您应当把这些人伤风败俗的行为向他指明才好,他们这是给社会开了很坏的先例。”
“可是先生,政府把他们关起来,并不是要树什么道德典范呀。”
“不错。可是先生,请允许我……”
“哎,您让这位先生说下去吧,亲爱的。”米旭诺小姐说。
“您知道吧,小姐,”贡迪罗继续说道,“政府可能很想起获一个地下钱庄,据说数额很大。鬼上当掌握巨额资金,窝藏的钱不光有他同伙的,还有万字帮的……”
“竟有上万个贼呀!”波阿莱惊呼。
“不是这个意思,万字帮是一伙盗窃高手的帮会,他们专作大案,不上一万法郎的买卖决不插手。帮里的人都是刑事犯中间最了不起的人物。他们熟知《法典》,从来不会在落网的时候被判死刑。科冷是他们信得过的人,他们的高参。这家伙神通广大,建有他的保安系统,关系广布,神秘莫测。一年以来,我们在他周围安插了密探,还是摸不清他的底细。他凭他的财力和本事,不断鼓动为非作歹,筹集犯罪资金,还豢养一帮恶棍永无休止地与社会对着干。抓到鬼上当,没收他的钱庄,等于把恶势力斩草除根。因此这次行动已成为国家大事、政治大事,凡是协助破案的人都会有嘉奖。就是先生您,也可以再到机关任职,当上警署署长秘书,而且您的退休金照拿不误。”
“可是为什么,”米旭诺小姐问,“鬼上当不卷款一走了之呢?”
“噢!”那探员说,“他无论到哪儿都有人跟着,要是他把犯人的钱窃为己有,这个人便杀了他。况且卷逃一笔巨款,不像拐走一个良家女子那么容易。再说,科冷是条好汉,决不来这一手,他认为这样就名誉扫地了。”
“先生,”波阿莱跟着说道,“您说得对,那他真的就名誉扫地了。”
“所有这些,还是不足以向我们说明,为什么你们不干脆把他抓起来?”米旭诺小姐不解地说。
“好吧,小姐,我来回答……不过,”他附在她的耳边说,“别让您的先生打断我,要不咱们永远讲不完。大概他很有钱吧,人家听他的,这家伙。鬼上当到这儿来的时候,披上了正人君子的外衣,装作是巴黎的安分良民,住进一所不起眼的公寓。他很狡猾,哼!没法出其不意地抓住他。伏脱冷先生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干的是大买卖。”
“当然。”波阿莱私下想。
“大臣不愿意我们弄错事情,抓了个真的伏脱冷,得罪巴黎的商界和舆论。警署署长先生的地位也是不大稳的,他有一些对头;一有差错,钻谋他位置的人就会利用闲言碎语,和自由党人的叫嚣,把他轰下台。所以办理本案,就像办理假圣赫勒拿伯爵科尼亚尔60案一样;如果是个真的圣赫勒拿伯爵,咱们就糟了。所以必须确认一下!”
“对,可你们需要一个美女吧。”米旭诺小姐连忙说道。
“鬼上当不会让女人近身的,”便衣说,“告诉您个秘密,他不喜欢女人。”
“那我就看不出来,我还有什么作用,不是说要确认一下吗?为了两千法郎,我会同意干的。”
“再简单不过了,”那陌生人说,“我要给您一个小瓶,里面装有配好的药水,能够引起中风样的症状,但没有任何危险。那种药可以掺在葡萄酒里或是咖啡里。过后您立刻把人弄到床上,解开他的衣服,似乎要看看他有没有断气。趁周围没人的时候,您在他肩上打一下,啪!就会看到有字现出来。”
“那可一点儿不费事。”波阿莱说。
“那么,您同意吗?”贡迪罗问老姑娘。
“不过,亲爱的先生,”米旭诺小姐说道,“要是没有字,我还能得到那两千法郎吗?”
“不能。”
“那有什么补偿呢?”
“五百法郎。”
“为这么点儿钱干这样一件事,良心上总是一块疙瘩,而我是要良心平安的,先生。”
“我敢肯定,”波阿莱说,“小姐除了非常可爱,非常能干之外,还非常有良心。”
“这样吧!”米旭诺小姐又说,“要真的是鬼上当,您给我三千法郎;不是的话一个子儿都不要。”
“可以,”贡迪罗说,“不过有个条件,事情明儿就得办。”
“还不行啊,亲爱的先生,我得问问我的忏悔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