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猨狖(yuán yòu):猿猴。
(20)霰:雪珠。无垠:无边际。
(21)承宇:连接屋檐。一说连接天宇。
(22)固:本来。终穷:终身困穷。
(23)接舆:楚国隐士。髡(kūn)首:古代刑法之一,剃光头发。
(24)桑扈:古代隐士。
(25)忠:忠臣。
(26)贤:贤人。以:用。
(27)伍子:伍员,伍子胥,吴国贤臣。
(28)比干:殷纣王的叔父。
(29)与:全。皆然:全都这样。
(30)董道:守正道。不豫:不犹豫。
(31)重昏:重重幽闭。一说处于昏暗境地。
(32)鸾鸟:凤凰类鸟。日以远:一天比一天疏远。
(33)巢:筑窝。
(34)露申、辛夷:均香草。
(35)林薄:树丛,草木丛生之地。
(36)腥臊:均指恶气味,比喻小人。御:用。
(37)薄:近。
(38)时不当:指时运不当,生不逢时。
(39)怀信:怀抱信心。
【点评】
全诗刻画出了屈原自身高洁的形象,后代摹画屈原的画像,大多以此自述为参照——高冠长剑,徘徊泽畔。
当然,诗篇更主要的是写出了诗人的心志,即不愿与世俗同流合污,坚持自己的忠贞与洁身自好。对于黑白颠倒、忠奸不分的丑恶现象,诗人作了无情揭露,并一再剖白自己不愿变心以从俗的坚定决心。
比喻、象征的充分运用和情景交融的成功描画,是本诗在艺术上的突出表现,它使得主人公的涉江行为有了厚实的衬底,且情、景、人有机地融为一体。
哀郢
【原文】
皇天之不纯命兮①,何百姓之震愆②?民离散而相失兮,方仲春而东迁。去故乡而就远兮,遵江夏以流亡。出国门而轸怀兮③,甲之鼌吾以行④。发郢都而去闾兮⑤,怊荒忽其焉极⑥?楫齐扬以容与兮⑦,哀见君而不再得。望长楸而太息兮⑧,涕淫淫其若霰。过夏首而西浮兮,顾龙门而不见⑨。心婵媛而伤怀兮⑩,眇不知其所蹠(11)。顺风波以从流兮,焉洋洋而为客(12)。凌阳侯之泛滥兮(13),忽翱翔之焉薄(14)。心结而不解兮(15),思蹇产而不释(16)。将运舟而下浮兮,上洞庭而下江。去终古之所居兮(17),今逍遥而来东。羌灵魂之欲归兮,何须臾而忘反(18)?背夏浦而西思兮,哀故都之日远。登大坟以远望兮(19),聊以舒吾忧心。哀洲土之平乐兮(20),悲江介之遗风(21)。当陵阳之焉至兮(22),淼南渡之焉如(23)?曾不知夏之为丘兮,孰两东门之可芜(24)?心不怡之长久兮,忧与愁其相接。惟郢路之辽远兮(25),江与夏之不可涉(26)。忽若不信兮,至今九年而不复。惨郁郁而不通兮,蹇侘傺而含慼(27)。外承欢之汋约兮(28),谌荏弱而难持(29)。忠湛湛而愿进兮(30),妒被离而鄣之(31)。尧舜之抗行兮(32),瞭杳杳而薄天(33)。众谗人之嫉妒兮,被以不慈之伪名(34)。憎愠之修美兮(35),好夫人之忼慨(36)。众踥蹀而日进兮(37),美超远而逾迈(38)。乱曰:曼余目以流观兮(39),冀壹反之何时(40)?鸟飞反故乡兮,狐死必首(41)。信非吾罪而弃逐兮,何日夜而忘之?
【注释】
①纯命:美运,常道。
②震愆(qiān):动荡、遭罪。
③国门:国都的城门。轸(zhěn)怀:沉痛的怀念。
④甲之鼌(zhāo):甲日的早晨。
⑤发郢都:从郢都出发。去闾:离开故里。
⑥焉极:何处是终点。
⑦楫:划船的桨。齐扬:并举。
⑧长楸:高大的梓树。
⑨龙门:郢都城的东门。
⑩婵媛:情思缠绵。
(11)眇:远。蹠:脚踏。不知所蹠:不知脚踏何处。
(12)焉:于是。洋洋:飘泊不定貌。
(13)凌:乘。阳侯:波涛之神,代为波涛。
(14)焉薄:哪里泊近、靠岸。
(15)结:牵挂,悬念。
(16)蹇产:曲折,忧郁。释:解开。
(17)终古之所居:指祖先之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