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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监狱中的王子

当亨顿简单地讲了这些话以后,布莱克就摇头安慰道:“不对!少爷,爱丽丝小姐一定是想让您赶快逃走,所以才故意说不认识您的呀!当时的爱丽丝如果说了真话,说您就是亨顿少爷,那么休吾少爷不仅要杀死爱丽丝小姐,而且也要杀死您,一个活口也不留。所以爱丽丝小姐忍耐了万分痛苦说您是冒充的,这才保留下您的性命,只让您坐坐牢就算了。否则的话,那就不堪设想了。请您仔细体会一下爱丽丝小姐的苦心吧!爱丽丝小姐自从收到少爷死在国外的信以后,一直都以为您是死了。现在,她才晓得这是休吾少爷耍的诡计,以后她就不会相信休吾少爷的话了。老爷在临终的时候向爱丽丝小姐说:‘麦尔斯已经死了,你看在我的份上,为了亨顿家的前途,你就嫁给休吾吧!’可怜的爱丽丝小姐,虽然不愿意,但是为了亨顿家的缘故,才勉强答应和休吾少爷结了婚的。所以爱丽丝小姐……”

“啊,布莱克,我现在才晓得爱丽丝的心。她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哎呀!看守来了。待得太久了会引起他的疑心,那就不妙了,我改天再来。”

从那天起,布莱克对亨顿和爱德华的帮助很大。布莱克每天要来一两次,他每次来,就暗中把吃的东西偷偷地交给亨顿。亨顿再分给爱德华吃。如果不是布莱克帮忙,爱德华实在吃不下那粗劣的囚饭,或许就会饿死在肯特郡监狱里。

有一天,布莱克向亨顿讲了一段话,使得爱德华大吃一惊。“据谣传说,这次登基的国王是个疯子呢!我不晓得是真是假。不过少爷,我刚才讲的话,要请您保守秘密哟。随便乱说,会被判处死刑的。”

爱德华在旁边,瞪着布莱克大怒道:“别胡说八道!国王绝对不是疯子。”

“这孩子是什么意思?”布莱克吓了一跳,缩起脖子,扫视了四周围一遍,似乎并没有被人家听见,才放了心。亨顿对他做了个手势,他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又接着向亨顿讲道:“据说先王陛下的葬礼,就在本月十六日在温莎举行。新国王的加冕典礼,决定在本月二十日在威斯敏斯特教堂举行。休吾少爷兴致勃勃地将前往伦敦去参加加冕典礼呢!据说,这次他大概可以被封为贵族,因为摄政大臣很喜欢他,大概可以获得一个男爵的封号回来。”

爱德华听了便问:“摄政大臣?谁是摄政大臣?”

“哈哈,摄政大臣吗?就是赫德福勋爵,现在晋封为公爵,任摄政大臣之职。”

“哦,是赫德福勋爵舅舅吗?什么时候晋封的?”

“上月三十一日。”

“是谁封他这个职位?”

“那自然是国会呈请国王批准,正式任命的啰。”

“你说国王?这个国王是哪个国王?喂,你说是哪个国王?”

“什么国王,真问得奇怪!天哪,这孩子不会有什么毛病吧?难道我们国家还有两个国王吗?不管他是不是神经病,我不晓得那些事,我只晓得他是真正可爱的国王。据说他的疯病一天比一天好起来,不久就可痊愈了。总而言之,他非常仁爱,非常贤明,不但赦免了诺福克公爵的死刑,而且,还准备将那些使老百姓受苦的最残酷的法律从头加以修改,全国人民都爱戴他。大家都在欢呼:爱德华六世陛下万岁万万岁!……哦,不知不觉地,谈得太多了。少爷,孩子,再见了。我会再来看你们的。”

老人走了以后,爱德华立刻跟从前大不相同了,一句话都不说,陷于深度沉思中。由于震惊过度,他已没有力气讲话了。亨顿虽然一再安慰他,但是他只瞪着一个地方看,一动也不动。

“那么,难道是那个小叫花子继承王位了吗?除了这样,再也想不出别的理由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就说相貌很像吧,但从他的一举一动和言语态度上来讲,过不了多久,他一定会露出马脚——然后他就会被撵出去,朝里就会寻找真正的太子。难道是朝里另外立了一个贵族的子孙代替我继承王位吗?不会的,因为只要舅舅赫德福勋爵做了摄政大臣,掌握着全部权力的话,那就绝对不容许有这种事情存在的。但是,事实究竟如何呢?——就像布莱克讲的一样,那个冒充者真的当上了国王,而且把国政处理得很好呢!”

爱德华越想越心烦,闷得快要发疯了,被关在这种地方,再也忍耐不下去了。现在真想把这个铁栏打破,立刻赶到伦敦王宫去。但是暂时是毫无办法的……

亨顿千方百计宽慰都不能使爱德华舒心——他根本不接受安慰,但是附近有两个套着锁链的女人劝他的话反而更有效。在她们温柔的劝慰之下,他终于安静下来,学得了几分忍耐的本领。他非常感激,渐渐与她们亲近起来。他问她们为什么进了监狱,一听到她们是浸礼教友,他就微笑着问道:“这难道就是犯罪吗?你们不会被关太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