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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老友重聚

爱德华又和那些游民一起流浪了,他成了他们戏谑和讥讽的对象,特别是约翰和雨果对他更是恶劣,一有机会就欺负他。

爱德华还是归雨果管,在起初那两三天里,这家伙尽量在暗中设法使爱德华不舒服。一到夜里,在大家一起狂欢起舞的时候,他装作不小心的样子几次三番踩到爱德华的脚,借此给大家寻开心。爱德华本不想跟他一般见识,但看他越来越得寸进尺的张狂样子,就决定拿出王家的风范跟他来一次公平的角斗。

在雨果的眼里,文质彬彬的爱德华肯定不是对手,于是他拿着一根木棒向爱德华打过去。爱德华在宫廷是接受过正规的剑术训练的,因此能够轻松而准确地把那雨点般打来的棍子挡开,使得那些乌七八糟的旁观者不时发出阵阵惊讶的赞叹声。爱德华也不是完全被动地挨打,他一瞅准机会就会反击。他凭着经验不时发现一个空子,就趁机会像闪电似的向雨果头上敲一棒,于是一阵风暴般的喝彩和狂笑就扫遍全场。打了十五分钟之后,雨果已经招架不住了,败退下来。

在这场角斗中丝毫没有受伤的爱德华被大家视为英雄,大家欢天喜地抬着他绕行一圈,并给了他一个新的封号,叫做“角斗王”。帮中还规定以后谁再叫他“疯子一世”,就把他逐出帮去。爱德华倒是很想被逐出帮去,但一直没有机会。他只好采取不合作的态度,想借此激怒大家,让他们把他赶出帮去。但是大家都知道他的怪脾气,也不怎么责怪他,他只好得过且过。

这样过了好几天,爱德华感觉这种流浪的生活实在太无聊,虽然他逃脱了神父的菜刀,但至多也不过是拖延一下死期罢了。

但是一到夜里,他在梦中又找到了安慰,他梦见他回到了王宫,坐上了宝座,当上了国王。这当然就加深了醒来的苦痛。

在决斗之后,雨果就盘算着怎样报复爱德华。他拟定了两个办法:一是对爱德华施以特殊的凌辱,挫败他那傲慢的态度和“帝王威风”;如果这一招不成功,就设法把某种罪行栽在爱德华身上,然后出卖他,让他锒铛入狱。

为了实施第一个办法,他打算联合约翰在爱德华腿上弄一块“招财”。所谓“招财”,指的是乞丐为了讨钱用人工的方法在皮肤上弄出一块疮疤。这种方法是很残忍的。做“招财”的人把干石灰混合铁屑调成膏状,抹在一块皮子上,然后把它紧紧捆在腿上。这样就可以很快地使皮肤脱掉,里面的肉也显得粗糙难看,然后再在腿上抹一层血,等它干透了的时候,就显出一种讨厌的黑红色。然后再故意随随便便捆上一些脏布和绷带,让那吓人的疮疤还能叫人看见,借此引起过路人的怜悯心而博取钱财。如果爱德华腿上有了这么一块难看的疮疤,那么他一定会觉得很丢人的,在人群中再也抬不起头了。

说干就干,他找来约翰帮忙,两个人一起把爱德华打倒在地,同时把准备好的抹着药膏的皮子紧紧捆在他腿上。爱德华大发脾气,破口大骂,口口声声说以后一旦回宫,就马上把他们打入死牢。他们完全不理会爱德华的威胁,反而把他抓得更牢了。如果这种情形继续下去,那么药膏就会腐蚀皮肤。这时候有人来打抱不平了,他就是那个曾经大骂英国法律的“奴隶”。他阻止了这件事情,把药膏从爱德华腿上撕了下来,并把这件事情报告了首领老头子。

老头子听了他的报告,仔细地想了一下,就决定以后不再派爱德华去讨钱,因为以他的聪明才智显然可以做更富有技术含量的事情——于是他当场把他从乞丐提升为小偷!爱德华听到老头子这个安排哭笑不得,但是他也不敢当面违抗老头子的命令,只好应承下来,心里暗自盘算着趁扒窃的时候找个机会逃跑。

雨果听到这个消息简直高兴坏了,他本来就想叫爱德华去偷东西,然后乘机让人捉住他,把他投入监狱。但是爱德华肯定不会听他的指挥,现在既然老头子叫他去偷东西,他就不敢公然反抗了。

第二天一早,雨果就领着爱德华游荡到临近的一个村庄去了。他们两个慢慢地在街上来回溜达着,走过一条又一条的街。他们各有各的算盘:一个是留神找机会,实现害人的目的;另一个同样留神找机会逃跑。

雨果的机会首先出现了。有一个女人提着一只筐子走过来,筐子里装着一包东西。雨果幸灾乐祸地想着:“这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他非下死狱不可。”那女人从他们身边走过去之后,他低声对爱德华说:“你在这儿站着,等我回来。”随即就偷偷地向那女人背后飞跑过去了。

爱德华心都快跳到嗓子眼里了,他想只要雨果一直追过去,跑远一些,他就可以逃跑了。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好的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