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说,“这么说凭的是什么呢?”“凭的就是,”神甫回答道,“守门人的思想简单。人们说他不明了法的内部,只知道通往法的道路,他的任务就是永远守卫在门前,巡视通往法的道路,把他对于法的内部的想法说成是天真的。而且认为,他要使那个人害怕的东西,也正是自己所害怕的。其实他比那个人还要怕得厉害,因为那个人即使听说了里面那些可怕的守门人以后,还非要进去不可。相反,守门人就不想进去,至少在这个故事里对此一字未提。还有人说他肯定已经到过里头,他毕竟是受雇服务于法的人,而他只可能在里面接受任命。但与之相反又有一种说法,认为很可能是从里面传出一道命令,任命他当守门人,他至少不可能深入到内部,因为他一见第三道守门人的模样就受不了。此外,在这么多年中,守门人除了说说那些守门人以外,从未提到过法的内部的任何情况。也许人家不让他这样说,但是这一点也只字未提。根据这一切,人们得出结论说,他对于内部的情况和作用一无所知,因此处于一种错觉状态。而且从他怎样对待那个乡下人来看,他也是处于这样的状态,他从属于那个人之下而自己却不知道。你也许还记得,从许许多多的细节上可以看出,他把那个人当做下属来对待。但是,按照我们现在谈论的这种说法,显而易见,他实际上从属于那个人。首先,自由人总是居于受束缚的人之上。那个人实际上是自由的,他愿意上哪儿就可以上哪儿,惟有法的大门不许他进去,况且只有一个人,也就是守门人不许他进去。如果说他坐在门旁的小凳子上等了一辈子的话,那他也是出于自愿才这样做的;这个故事中也没有讲起谁强迫他。相反,守门人却让自己的职责束缚在自己的岗位上,他不得向外超越半步,显然也不许进到里面,即使他想进去也不可能。再说,虽然他是为法服务的,但守的只是这一道门,也就是说,他只为那个人服务,因为这道门只是为他而开的。从这方面来说,他也是从属于那个人的。可以这么说,他多年来,付出了全部的青春年华,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只不过做了流于形式的工作,因为据说有一个人要来,也就是说一个正当壮年的人要来,因此,守门人必须一直等到实现自己的目的,而且要随那个人的便;那个人想来就来了,他愿意什么时候来,守门人就得等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