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森是被一阵诡异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衣衣那丫头趁他不注意时换的。这次她总算是知道收敛了点,也不过是换成了日本某知名男性声优配……床戏时的娇喘。
其实他也不是很在意这种小细节,当然也没什么起床气,也就不过是非常地想把那丫头片子从电话那头拔出来扔到厕所里冲下去……而已嘛。
说起来,他同衣衣的相熟,完完全全,都是那丫头死皮赖脸的成果。
身为室友的林焕宇偶尔会觉得祁森阴沉得吓人,他一直以为那种“偶尔”只是祁森心情不好的时候。其实不是。
自幼年时便相识的衣衣一直知道,祁森性格乖戾得吓人。虽然成长之后收敛了许多,但是想要靠近他的家伙仍然非常悲惨,大多数最后都会被祁森的冷嘲热讽给气走然后从此见到祁少爷绝对绕道三分。
可是衣衣偏偏是个例外。因为她脸皮的厚度堪称世界奇迹,并且毒舌程度绝对不亚于祁森本人。
林焕宇在某一次无意间撞见他同衣衣在一起吃午餐,迅速就摆出了一脸仿佛长城在面前倒塌的表情。
最后反倒是衣衣大大方方地到招呼:“嘿,我是祁森的朋友,衣衣。”
林焕宇夸张地倒吸了一口冷气,手指颤抖地指向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的祁森,“你居然也会有朋友?!”
衣衣一手托着腮帮子,眯起眼睛友好地笑着:“真失礼呐,是说我眼睛瞎了才会跟他做朋友吗?”
她笑起来的时候像是个易碎的瓷娃娃,所以很少人能无视她的笑。况且衣衣本来就生得白白净净,除了……有些圆润之外,把眼睛鼻子分开来看,勉强也算是个美人。
林焕宇心想着在美人面前不能失了风度,然后就看见衣衣点了点头,在那自言自语:“没错我就是瞎了眼。”
祁森:“……”
林焕宇:“……”
回忆到此就结束了。
祁森按下接听键,柔情似水地恶心电话那头的衣衣大小姐:“请您问有什么吩咐吗?”
“祁同学,听说您又旷课了,”大小姐完全无视掉那温柔到恶心的语气,笑得异常开心,“为此我特地一大早的吵醒您老人家。”
“……”
“路上遇见你那傻乎乎的舍友,我说怎么一脸苦大深仇的傻样,原来是他哥回来了。”
“……”
“经过本小姐严密的逻辑推理,我估摸着他哥应该就是你曾经说起过的林深。”
“……”
“然后我寻思着你今天肯定会去同他叙叙旧,毕竟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饥渴了……啊,不是,你寂寞了多久,我还是知道的。”
“……”
“所以本小姐特地打电话来鼓励鼓励你。”
“……所以衣衣大小姐,所谓的腐眼看人基,说的便是您呢。”
“谢谢夸奖。”
祁森忍无可忍地挂了电话。
不过……这个时候,超市应该已经开门了吧。
买完东西后,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林焕宇家门口。
同送他过来的王伯道了声谢,回过神来便已经按响了门铃。
祁森站在门口恍恍惚惚地想着某些事。
比如,为什么他要过来呢?
比如,为什么会想见林深呢?
是不是曾经在某个瞬间,他看见那个人脸上无可奈何的笑,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倔强,忽然就让他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已故之人?
衣衣曾不止一次地向他感慨,“祁森,你这个人,就是特别缺爱。”
衣衣没有说错。因为这世上最疼他的人,已经不在很久了。
“我很想你啊。”
“哥哥。”
他低下头,轻声说。
昨天同战野闹得有点晚,林深难得的睡迟了两小时。要不是被门铃声吵醒,估摸着自己会睡到中午也说不定。
毕竟这些年……几乎没有好好睡过一觉呢。
林深迷迷糊糊地打开门,一下子蜂拥而来的光芒,刺激得他难以睁开眼睛。
朦胧的视线中他看到眼前少年清澈的笑,以及少年手中的……一大袋农夫山泉。
林深嘴角抽了抽,心想莫非那家伙其实是个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