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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追踪奥利弗,并进一步讲述他的遭遇

“我也愿意。”补锅匠突然醒了,就像他刚才突然睡着时一样。

看到这种情况,布里特斯屈服了。大家发现(打开挡窗板后发现),天已经全亮了,也就放心了些,他们让狗跑在前面,顺着楼梯走了上来。两位害怕待在下边的女士也跟了上来。依照贾尔斯先生的建议,大家高声交谈,以警告外面无论哪个图谋不轨的家伙,他们可是人多势众,也是根据这位天才的绅士想出的一条妙计,在门厅里使劲扯那两条狗的尾巴,让它们发出疯狂的叫声。

做好了这些防御措施之后,贾尔斯先生紧紧抓住补锅匠的胳膊(防止他溜掉,他打趣地说)下达了开门的命令。布里特斯照办了。这群人小心地隔着彼此的肩膀往外瞅,没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只见可怜的小奥利弗·特威斯特虚弱得说不出话,吃力地抬起眼睛,无声地请求他们的怜悯。

“一个孩子!”贾尔斯先生叫道,猛地把补锅匠推到后面。“怎么回事呃?布里特斯瞧这儿,你没听见吗?”

布里特斯开开门就钻到门后面去了,他刚一看到奥利弗就大叫了一声。贾尔斯先生抓住这个孩子的一条腿和一只胳膊(幸好不是受伤的那只),径直把他拖到大厅里,把他直挺挺地放在了地板上。

“就是他。”贾尔斯先生兴奋地朝楼上大喊大叫,“太太,抓住一个小偷!小姐,这儿有个小偷。受伤了,小姐。是我打中了他,小姐。布里特斯给我照着亮。”

“用的是一盏提灯,小姐。”布里特斯嚷着说道,他把手放在嘴边,好让声音传得更清楚些。

两个女仆跑上楼去宣布贾尔斯先生抓住了一个小偷的消息,补锅匠忙着把奥利弗弄醒,免得他还没上绞刑架就死掉。在这一片嘈杂混乱之间,响起了一个女子甜美的声音,一瞬间,所有的动静都被它压下去了。

“贾尔斯!”那声音在楼梯口轻声叫道。

“是,小姐,”贾尔斯先生回答,“别怕,小姐,我没怎么伤着。他也没怎么死命反抗,小姐,我很快就把他制服了。”

“嘘!”少女说道,“那伙小偷把姑妈吓着了,现在你也吓着她了。这可怜的家伙伤得厉害吗?”

“伤得很厉害,小姐。”贾尔斯说道,声音带着难以形容的得意。

“他看起来快不行了,小姐,”布里特斯高声说道,那神情和刚才一样。“小姐,你不想过来看看他吗?不然就来不及了。”

“静一静,求你了,这才像个男人。”少女回答,“安静地等一会,我跟姑妈说说去。”

随着一阵和声音一样轻柔的脚步声,说话人走开了。她很快又回来,吩咐把那个受了伤的人抬到楼上贾尔斯先生房里去,要小心点。布里特斯去给那匹小马备鞍,接着赶往彻西,以最快的速度从那儿请一个警察和一个大夫来。

“不过,您是否先看看他,小姐。”贾尔斯先生自豪地问道,仿佛奥利弗是种羽毛珍稀的鸟儿,被他利索地打下来似的。“不看一眼吗,小姐?”

“要看也不是现在,”少女答道,“可怜的家伙。哦!对他好一点,贾尔斯,看在我的份上。”

说话人转身走了,老管家抬起头看着她,眼睛里充满了骄傲和赞赏,就好像她是自己的孩子一样。接着他朝奥利弗弓下身来,带着女性般的仔细与热心帮着把他抬上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