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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农庄中的王子

“我的确是英国国王。”

妹妹追问道:“国王为什么要睡在牛棚里呢?怎么没有大臣跟随呢?”

爱德华自从离开王宫以来,还是头一次受到人家正正经经的询问,非常高兴,所以就痛痛快快地把自己不幸的遭遇讲给她俩听。姐妹俩感觉非常惊奇有趣,当她们听说他很久没有吃过东西,就马上充满同情地说:“哎哟,好可怜呀。那么,国王陛下请到这边来,先吃饭好了。我们也要吃早饭了。”

姐妹俩一边说一边引导着爱德华到正房去。

爱德华觉得很愉快,心里高兴地想:“啊,这是头一次相信我是国王的人,将来我正式登上王位以后,绝对不会轻视小孩子善良天真的童心。那些自以为聪明的大人们,一个个把我当作疯子看,没有一个人相信我是国王,真是可叹!”

两个小姑娘把小国王爱德华领到屋里,然后把流浪的国王睡在牛棚里的不幸遭遇,讲给母亲听,并催促母亲拿东西出来请国王吃。

“啊,是这样吗?这真是个可怜的国王啊。好的,好的,我们请他吃饭吧!”心地仁慈的妇人,立刻请爱德华进屋里坐下,谈了很多事情,妇人认为他是“把自己当作国王的疯孩子”,而且,疯的程度还很厉害。

妇人就向爱德华提出各种问题,绕着圈子探求他的身世,例如:你在铁匠铺做过学徒没有?你会不会牧羊呢?你会种地吧?你以前学过裁缝吧?你会做木匠活吧?……无论问什么,这孩子总是答道:“我不是这种人,我是国王。”

他的答话很坚定,所以她认为没有希望探得什么了。最后,妇人谈到烹调的事情和一些菜名时,饿得发慌的爱德华眼睛突然一亮,于是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报出了一些美味菜肴,妇人心想:“他原来是给人家厨房打过杂的!”后来爱德华又说了很多菜名,于是这位妇人又想:“我的天啊!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样的菜,并且都是很讲究的菜呀?只有富贵人家的席上才会摆出这些菜哩。啊,我明白了!他虽然是个穿得破破烂烂的流浪儿,从前他没有发疯的时候,准是在王宫里当过差,对,他一定在国王的厨房里帮过忙!我得试他一下看看。”

于是她就吩咐爱德华照应一下锅里的菜,然后就带着两个女儿走出去了,她期待爱德华能够做出一顿丰美的早餐来。

爱德华明白妇人的意思,虽然他并不乐意亲自动手炒菜,但是也不想让锅里的菜烧糊了,于是就学着他的祖先艾尔弗烈德大帝的样子炒起菜来。可惜他一边炒菜一边想着自己的心事,锅里的菜还是炒糊了。幸亏这时妇人回来了,挽救了那顿早餐,没有让它完全毁掉。她本想痛痛快快地骂一顿爱德华,但看见爱德华为了他把她吩咐的事情弄糟了,非常难过,也就缓和下来,和颜悦色地邀请他跟自己家里人同桌吃饭。

爱德华眼见妇人这样款待自己,便决定对这一家人格外开恩。他并不命令她们站在自己身旁侍候,反而准许她们以同等的地位,围坐在一张桌子上一块儿吃饭。吃完饭以后,妇人向他说:“喂,小孩子,哦,不对,应该叫国王的,帮忙把碗盘收拾一下吧。”

“收拾碗盘是什么意思?”

“咦,难道连这也不明白?你回想一下从前,只要洗洗碗盘就好了。你一定是在厨房里做过事的,洗碗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爱德华听了大怒,本来想把这个妇人大骂一顿,后来一想:“不对。据说从前艾尔弗烈德大帝,也曾被人家吩咐去负责烧点心的事情,他就规规矩矩地按照吩咐去做了。当时那些点心虽然是烧焦了,但如果是叫他去洗碗的话,他一定会去洗的。好,我就再向爱尔弗烈大帝学习学习吧。”

他这样想过以后,就把碗盘端到厨房里去亲自动手去洗,可是总是洗不干净。他自己也觉得奇怪,洗个碗盘都这样困难吗?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去洗,总算是洗完了。正当他一个一个地用抹布揩干净的时候,偶然抬头一看,看见窗子外边,有两个可疑的人影。那两个人,正从厨房后院的篱笆外边的小路上慢慢走过来。

当他们走近了,爱德华看清楚他们两个人是谁的时候,脸色突然变得苍白,碗从手里滑下,掉在地上打碎了。“哎呀!是约翰·霍布斯和雨果,他们一定是来追赶我的呀!”

他慌慌张张的一句话都没对这家人说,就冲出门外拼命向前跑去,钻进竹篱笆跑进森林里面,一下子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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