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轻轻地向前走着,万万没想到在这静静的地方会听到一阵笑声。这笑声很古怪,清晰,单调,悲伤。我停住脚步,笑声也停了,只停了一下,就又响起来,而且越来越响,因为开始虽然清晰,但声音很低。它震耳地响了一阵后便停止了,这声音似乎在每个孤寂的房间里回响,尽管它只是从一个房间里传出来的,我几乎能指出是从哪扇门传出的。
“菲尔菲克斯太太!”我叫道,因为这时我听见她从楼梯上下来,“你听见大笑的声音了吗?那是谁?”
“很可能是那些佣人们,”她答道,“可能是格雷斯·普尔。”
“你听见了吗?”我又问。
“是的,清清楚楚,我常听见她笑,她在这里的一间屋里做针线活。有时莉娅和她在一起,她俩在一块常常闹哄哄的。”
笑声又响了起来,低沉而有节奏,然后以古怪的咕哝声结束。
“格雷斯!”菲尔菲克斯太太喊道。
我其实并不指望有什么格雷斯来回答,因为这笑声是我听到过的最悲惨、最怪异的笑声,要不是当时正值中午,要不是伴随着笑声并没有鬼魂出现,要不是当时的情景和季节并不会引起人的恐惧感,我准会迷信地害怕起来。然而这件事表明我很傻,居然为笑声吃惊。
离我最近的那扇门打开了,一个佣人走了出来——是个三四十岁的女人,身材厚实健壮,红头发,一张冷酷而普通的脸。简直再也想象不出比这更缺少传奇色彩,更不像鬼的幽灵了。
“太吵了,格雷斯,”菲尔菲克斯太太说,“记着我的吩咐!”格雷斯一声不吭地行了个屈膝礼就进去了。
“她是我们雇来做针线、帮莉娅干家务活的,”这位寡妇接着说,“尽管有些地方并不是无可指责,但活干得不错。顺便问一下,上午新学生的课上得怎么样?”
于是,谈话转到了阿黛勒身上,一直谈到我们来到楼下明亮欢快的地方。阿黛勒一边在大厅向我们跑来,一边用法语嚷┑馈—
“女士们,中饭已准备好!”又说,“我呀,可饿坏了!”
我们看到午饭已准备好,正摆在菲尔菲克斯太太的房里等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