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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人打上了五彩缤纷的伞,逍遥自在的云朵变得厚重。雨萱啜泣着,啜泣着,泪水不住地流了下来,和雨水混杂,心中怪异的黑云蒙蔽了乌黑的天空,雨萱一时竟没察觉出来已经下雨了。当活泼的雨水毫无顾忌地洒在雨萱的头上、身上,雨萱才觉察出来,已经下起了雨。
雨萱的心中,此时已经是一团乱麻和散沙,没有词语能形容她此时的心境。恐惧吗?好像不是。忧伤吗?没有理由。痛苦?雨萱并未感觉到什么在纠缠她的灵魂。愤怒、伤心、无奈……雨萱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已经麻木了,她的心不知不觉间被击碎了。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简破的屋檐下,滴滴答答的雨水让雨萱发呆。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不不不不,自己已经……雨萱一惊,那个词语最终没有迸入思想。
雨停了……
雨萱迈开无力的双腿——为什么无力?也许是源于雨萱心中一种叫做“几近崩溃”的临界点。雨萱艰难地行走起来。要去哪里?不知道,雨萱只知道自己不得不一直往前走。就这么走啊,走啊。白云飘过雨后纯净的天际,一道久违的彩虹在阳光下艳艳生辉。在平常,这些都足以唤起雨萱的开心,然而此时的雨萱,早已经“麻木”了,一切正常的情感都几近崩溃。
沿着低低矮矮的建筑间的水泥路,下了一个坡,再拐了一个弯,听得见汽车的轰鸣,闻得见尾气的异味,雨萱走上了附属公路的人行道。
两旁参差不齐的绿化显得无精打采,推着婴儿车兜风的年轻妈妈满面春风,让大人牵着手的小小幼儿边走边好奇地东张西望。雨萱继续走着,一种本能驱使她继续往前走,雨萱的大脑已经罢工了。
无趣的行走,雨萱突然感觉到了自己真真切切的存在。大脑的各种情感会迷惑人的灵魂,唯有不受大脑思想控制的行为让人清晰感受到自己作为一个生命的存在。
不经意间的回首,突然引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咦,慕容佳!”
正是郑雅雯。小学毕业之后,这个在陌生地方给予雨萱关怀与温暖、算是萍水相逢的小伙伴,一去不见已经好几年了。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邂逅了郑雅雯。
郑雅雯比小时候好看了不少,清澈的眼眸中流露着成熟的友好,成熟的脸庞上折射出她随着年龄增长磨练出的从容。
“你好呀,郑——雅雯!”雨萱十分意外。
在郑雅雯面前,雨萱慌忙重拾破碎的情感尽力表现出自然,然而,也许是郑雅雯对人的细微神态都十分敏感,也许是她能够从别人的眼睛里读出心灵,她很快察觉出了雨萱的不对劲。
“你好像不大对劲,怎么了?”郑雅雯友好的话语中略带疑惑。
“唔……”雨萱说不出话来,她该如何向郑雅雯倾诉自己刚刚承受的一切?
“没事我不打搅了啊,希望还能碰见你,佳佳!”
雨萱站在原地,看着郑雅雯优雅的背影。过了一会儿她的脑中突然泛起一个问题:“不对呀……郑雅雯刚刚是从后面叫住我,就是说她应该继续朝我这里走才对呀,为什么她又朝相反的方向走了,就好像是专门来碰见我,然后再匆匆赶回去……唔,也许是我想太多了吧。”
这一突如其来的友情邂逅让雨萱心情好了许多。她刚准备继续往前走,忽然听见从身后传来一阵怪叫。雨萱又忍不住朝后张望,只见一个疯子一样的人突然从绿化带里窜出来,挥舞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大钢刀,周围惊慌失措的行人纷纷四散逃命。疯子张望了一下,突然几步上去一把抓住没来得及跑开的郑雅雯。郑雅雯努力挣脱了疯子的手,却一不小心摔倒在地上。雨萱的心猛地颤抖了一下,提上了嗓子眼,差点就要惊叫起来——疯子不依不饶地冲上去,突然手中的刀子对着郑雅雯的脖子,就这么直直落了下去……
刹那之间,喷涌而出的血浆染红了湛蓝的天际,空气中散布起死亡的气息。雨萱差一点跌倒在地上,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冲上旁边一座石桥的护栏,剧烈地呕吐起来,吐得天昏地暗,仿佛要将肚里的一切都呕吐出来。
不远处,郑雅雯孤单地躺在血泊里,身躯渐渐随着血液的凝固而失去了温度,尚有余温的鲜血顺着路面的缝隙,渗透到了脏污的沙石当中。
这一天,雨萱亲眼目睹着一个活生生的女孩惨死在疯子的刀口之下,在城市冷漠的道路间,身首异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