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雨萱长得可真谓是“美目盼兮,娉娉婷婷。”沉熟稳重,天生丽质。这夫妻俩虽然对宁雨萱扔糖多少有些不悦,但起初还是很喜欢宁雨萱的。
丈夫,不,宁雨萱今后的养父姓慕容,意味着宁雨萱从此也要改姓林。虽然她曾经很喜欢林这个姓,但人被强迫做一件事时,总会感到不满。
夫妻俩在外做生意,手头积攒了一小笔钱,也算家境不错。只不过,妻子以前因为意外而不能怀*孕,婆婆又迫切的想要抱孙子,只好出此下策。虽然起初是要男孩,但夫妇俩却看中了雨萱,于是以仅仅四万元的身价雨萱便莫名其妙成为了这户人家的女儿。
妻子为了哄雨萱开心,就给她买了条漂亮的裙子,还请人把一间房装修了一下,作为雨萱今后的卧室。外表看起来,夫妇俩都很友善,也很善待雨萱。只不过,再好的生活和物质条件,又怎能弥补他们和人贩子共同犯下的罪过对雨萱永久的伤害和雨萱的亲人失散之痛呢?
不,一切更像是一场梦。“去参加‘阿尔法杯’,然后爆炸了想要逃走,结果误打误撞上了人贩子的地狱之车,成为一户姓慕容的人家的养女。”这一切怎么更像是慕容樱子写的狗血剧呢?如果那个慕容樱子看到了,一定会对此大书特书,不弄个万把字心不甘情不愿。
可是,狗血剧情也很快平淡下去。夫妻俩说对外是养了个干女儿,还给雨萱弄了个假身份证。雨萱看着身份证上的“慕容佳”,心里难受成了一窝蜂。
养父都很忙,往往晚上很晚才回来,就由养母来照料雨萱。看着养母那虚情假意的笑容,雨萱恨恨的,每天晚上睡觉时眼泪都倒流进了樱桃小嘴里,是芥末般的辣,然后带着忧伤与苦涩的难受心情做着思亲人的梦或彻夜不眠。雨萱从没有这么思念她的妈妈过,即便是在夏令营里。
她从不止一次的噩梦中醒来,每每都被养父母虐待的梦吓醒,可现实生活中养父母却又是那么和蔼。
雨萱在家做家务。她本来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但却又有一种很奇怪的、逆来顺受的想法。“既来之,则安之。”这种想法显然比同龄的孩子显得更加成熟。
她突然想起,自己已经半学期没去上课了。
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已经有三个月了。
大概,现在已经放暑假了吧。
同学们如何了?如果了解我此时此刻的处境,大概会十分诧异吧,尤其是她最好的闺蜜文丝音,一定会含着泪握紧拳头,想尽一切办法来救她,或者是竭尽所所能安慰她。
爸爸妈妈又怎么样了?妈妈大概已经哭成个泪人,日夜不眠肝胆俱裂了吧。
想到这里,外表本已渐渐适应的她突然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放声大哭起来。雨萱丢掉扫把,扑倒一床柔软的蚕丝被子上大哭起来。被子很快被泪水浸透了。
不是为自己,也没有受委屈,就是一种关心对方牵挂自己的状态,这种心情很容易触发泪腺,是一种奇怪的愧疚。
可是,为什么自己不逃走呢?现在正是大好机会。想想云梦、文丝音,还有你的爸妈。
但是方圆,举目皆是树木荒草,人烟沓迹。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逃吧,出逃升天吧,一切都好说。
雨萱终究没有离开这里。雨萱没有想到,这次与机会失之交臂的代价,可能将是她的青春年华。
雨萱在暑假里无聊至极,其实这也无所谓暑假了,每一天从心底来说都是煎熬,但是现实生活中却无动于衷。如果是警察来解救自己,可能会比较理想,虽然这像童话中的故事。雨萱苦笑了一下。
就好像小鸟可以离开鸟笼,却愕然发现四周就连一棵可供栖息的树叶没有了。于是对自由无动于衷,宁可边在心中向往着外面的世界,做着那个悲伤的梦,也不肯离开舒适的鸟笼的怀抱。
就好像那个著名的实验:青蛙放在凉水里面住,直到煮死也没有尝试逃脱。
一个月后的某天。
养父走进了宁雨萱的房间,说:“明天,你可以去上学了。”
什么?雨萱一阵错愕,但很快平静下来。好嘛,这家人也听够意思的。雨萱欢天喜地地走进客厅。客厅的地板上放着一个粉色Hallo kitty 书包,还有一些文具、书。
雨萱很快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这么快,就又六年级了吗?”
教室里,原本喧闹的声音随着上课铃渐渐平息,一袭黑发朴素长裙的班主任走进了教室,她后面还跟着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小女孩。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班新来的同学。来,给大家说说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雨萱的大拇指指甲紧紧抠着食指,极不情愿地说出了那个本非属于她的名字,小声说:“慕容佳,今年十一岁。”
“好。慕容佳从今往后就是我们班的一员了。去挑个位置坐下吧。”
雨萱一眼就看到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生,她的身旁有个空位。见雨萱望着自己,那个女生连忙热情地指指身旁空位:“来这里坐吧。”雨萱低着头快步穿过教室,坐到女生旁边,小声说了声“谢谢”。
雨萱不经意瞄了她一眼,顿时惊诧地发现她的胳膊上……有一道浅浅的、已经变成紫色的疤痕!隐藏在白嫩的皮肉间,却触目惊心。
哎呀慕容,我无意冒犯,又没把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