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要离开的把送行者紧紧地抱在胸前。
(李野光译)
在许许多多的人中
在男男女女间,在许许多多的人中,
我发觉有人凭秘密和神性的信号选中了我,
却不承认任何别的人,不承认父母、妻子、丈夫、兄弟,或任何比我更亲近的人,
有些人失败了,可是那个人没有——那个认出我的人。
嗳,心爱的和完全平等的,
我的意思是你应当这样从隐约迂回中来发现我,
而我在遇到你时也想凭你身上同样的东西把你找着。
(李野光译)
向世界致敬!
1
拉着我的手啊,瓦尔特惠特曼!
这样飘忽的奇迹!这样的景物和声息!
这样无穷无尽的链条,一环钩着一环,
每一个都适应着全体,每一个都与全体分享着大地。
什么东西在你身上扩展呢,惠特曼?
什么波涛和土壤在扩散呢?
这是些什么地方?有什么样的人物和城市?
那些幼儿,有的在玩耍,有的在睡觉,都是谁呢?
那些姑娘是谁?那些已婚的妇女是谁?
那一群群的老人,彼此搂着脖子慢慢走着的,是谁呢?
这是些什么河流?这是些什么森林和果实?
那些高耸入云的大山叫什么名字?
那无数挤满了居民的住处是什么地址?
2
纬度在我身上扩展,经度在延长,
亚洲、非洲、欧洲,都在东方——而美洲给安排在西方,炎热的赤道环绕着地球鼓胀的腹部,地轴的两端奇怪地南北旋转着,
我身上有最长的白昼,太阳循着斜圈轮转,接连数月不落,
有时半夜的太阳横躺在我身上,它刚刚升到地平线又匆匆下降,
在我身上有不同的地带、海洋、瀑布、森林、火山、群体,
马来亚,波利尼西亚,和巨大的西印度岛屿。
3
你听见了什么,惠特曼?
我听见工人在歌唱,农民的妻子在歌唱,
我听见早晨远处传来的孩子们的声音和牲畜的声音,
我听见澳大利亚人追猎野马时好胜的呼叫声,
我听见西班牙人敲着响板在栗树荫中跳舞,伴着雷贝克(一种六弦琴一类的最古老的著名乐器。)和吉他琴,
我听到来自泰晤士河的经久不息的回响,
我听到激昂的法兰西自由的歌唱,
我听到意大利的赛艇者抑扬顿挫地朗诵古代诗歌,
我听到蝗群在叙利亚如可怕的乌云和骤雨袭击
着庄稼和牧场。
我听到日落时科普特人反复吟唱的歌曲,歌声沉思地落在尼罗河那黝
黑而可敬的伟大母亲的胸脯上,
我听到墨西哥赶骡人的低唱和骡铃声。
我听到阿拉伯祷告的报时人从清真寺屋顶发出的呼喊,
我听到基督教牧师们在他们教堂里的圣坛上,我听到与祈祷文相应答的低音和高音,
我听到哥萨克的叫喊,以及水手们在鄂霍茨克出海的声息,
我听到那连锁着的行列的喘息声,当奴隶们在行进时,当那一群群身材魁梧的人戴着镣铐三三两两地走过去,
我听到希伯来人在读他的经典和圣诗,
我听到希腊人的有韵律的神话,以及罗马人的悲壮的传奇,
我听到关于美丽的上帝基督的神性生涯和惨死的故事,
我听到印度人在向他的得意门生讲授三千年前诗人们所写并珍传至今的战争、格言和恋爱罗曼司。
4
你看见了什么,瓦尔特惠特曼?
你向之致敬的那些人,那些一个又一个向你致敬的人,都是谁?
我看见一个巨大的、浑圆的奇观滚过空中,
我看见它表面上那些微小的农场、村庄、废墟、墓地、监狱、工厂、宫殿、茅舍、野蛮人的棚屋、游牧者的帐篷,
我看见在它那荫蔽的一边睡觉者还在睡眠,而另一边正阳光灿烂,
我看见亮处和暗处在奇妙而迅速地变更,
我看见那些遥远的地方,它们对当地居民犹如我的乡土对我这样真实而亲近。
我看见丰富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