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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四

罪与罚

“噢,对了!好吧,你就听听事情的经过:刚好在凶杀案发生后的第三天,大清早,他们依然还在格外照顾科赫和佩斯特里亚科夫时——尽管他们每个人都能为自己的每一个行动提出证明:而且可谓准确无误!——就在这时,突然出现了最出乎意料的事情。一个姓杜什金的农民,也就是出事的那幢楼房对面一家小酒馆的老板,来到警察局办公室,并且带来了一只装着一副金耳环的小首饰匣,讲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他跑来找我,是前天晚上,大约八点多钟,’这个日期和这一时间!你注意了吗?‘就是那个油漆工米科拉,在这以前白天来过我这里,他给我带来了这个装着金耳环和宝石的小匣子,想用它抵押两个卢布,我问他:从哪里弄来的?他说,在人行道上捡的。我也就没再向他多问什么。’这是杜什金说的,‘而我就给了他一张票子——也就是一个卢布——因为我想,他不抵押给我,也会抵押给别人;反正一样——换钱买酒喝掉,而最好还是把东西留在我这里:放得合适,找起来不费事嘛,万一出了什么事儿,或者传出什么谣言,我马上就把它交出去。’唔,这当然是信口胡说,一派谎言,因为我认识这个杜什金,他本身就是一个放高利贷的人,而且常常窝藏赃物,他从米科拉那里骗取这件价值三十卢布的东西绝非为了‘交出去’。只是因为害怕才交出去的。哦,见他的鬼吧,你就听下去;杜什金接着说:‘我从小就认识这个乡下佬米科拉·杰缅季耶夫,我们同省又同县,因为我们都来自梁赞省扎赖斯基县。而米科拉虽然不是酒鬼,但也爱喝两杯,我们都清楚,他就在这幢楼房里干活,和米特莱一道搞油漆,而他和米特莱也来自同一个地区。他拿到票子后,马上把它换开,一口气喝了两杯,抓起找回的零钱就走了。但我当时并没看见米特莱和他在一起。而第二天我们就听说,阿廖娜·伊万诺芙娜和她的妹妹莉扎薇塔·伊万诺芙娜被人用斧头砍死了。她们姊妹俩我们都认识,这时耳环的事让我起了疑心——因为我们都清楚,死者生前经常收下东西作抵押放高利贷。我就到那幢楼房里去找他们,小心地悄悄打听,最先问:米科拉在这里吗?米特莱说,米科拉逛街去了,天亮才醉醺醺地回来,在家里呆了十来分钟,又出去了,而后来米特莱就再也没有看到过他,只好独个儿干完收尾的活。他们干活的地方在二楼,和两个死者共用同一条楼梯。打听到这一切以后,我对谁都没有说过一个字,’这是杜什金说的,‘杀人的事,我上下左右尽量打听清楚了,回到家里心里却老是犯疑。今天大清早,八点钟,’就是说,这已经是第三天了,明白吗?‘我看见,米科拉进来找我,他不太清醒,可也醉得不是太厉害,还能听懂别人的话。他坐到长凳上,闷声不响。除了他,那时酒馆里只有一个顾客,不过长凳上还睡着一个熟人,还有我们的两个小伙计。我问:“你见到米特莱了吗?”他说:“没,没见到。”“你也没来过这里吗?”他说:“没来过,前天起就没来过。”“那么昨夜你在哪里过夜呢?”他说:“在沙土区,住在科洛姆纳区的人那里沙土区和科洛姆纳区都属彼得堡管辖,前者在彼得堡远郊,后者则在市内,相距颇远。。”我说:“那么耳环是打哪里弄来的呢?”“在人行道上捡的呗。”他说这话时流里流气,而且也不看我。我说:“你听说了吗,就在那天晚上,那个时辰,那道楼梯上,发生了那么一桩事吗?”他说:“没,没有听说,”而他听着,眼睛瞪得老大,脸也刷地变得像白灰一样白。我一边给他讲这件事,一边瞄着他,而他拿起帽子,起身要走。这时我想把他留住,便说:“等一下,米科拉,你不想喝一杯吗?”说着我对一个小伙计使了个眼色,让他守住门口,我从柜台后走了出来:他哧溜一下就从我身边跑到街上,钻进了一条胡同——眨眼间就没了踪影。这时我的疑心完全没有了,他是罪犯,这已清楚不过了……’”

“这还用说!”佐西莫夫说道。

“且慢!听我说完!当然,他们飞速出发去搜捕米科拉;杜什金也被拘留,并进行了搜查;米特莱也是同样处理;还审问了科洛姆纳区的人——直到前天他们才突然把米科拉本人带来:他们在某城门附近的一家客店里拘留了他。他去到那里,从脖子上取下一个十字架,银质的,想用它换一什卡利克量酒的容量单位,相当于0.06公斤。酒。他们换给了他。过了一会,一个女人到牛棚里去,从墙缝里发现:他在隔壁板棚里把宽腰带拴在房梁上,结了个活套;然后站在一块废木头上,正准备把脖子伸进活套里去;那个女人拼命大喊大叫着,大家都纷纷跑来,说他:‘你原来是这种人!’他说:‘你们把我带到某某分局去吧,我全都供认。’于是大家规规矩矩地把他送到这个警察分局,也就是送到这里。于是,对他进行提审,问了这个,又问那个,姓甚名谁啦,什么职业啦,多大年纪啦——‘二十二岁’——如此等等。问:‘你和米特莱一起干活的时候,某时某刻,在楼梯上是否看见过什么人?’答:‘谁都知道,一定有人上上下下,不过我们没有注意。’‘没听到什么响声或其他动静吗?’‘这类特别的声音啥也没听到过。’‘那么,你当天是否知道,米科拉,就在那一天那个时候,那位寡妇和她的妹妹被人杀害,而且财产遭劫?’‘我啥都不知道。头一次听说这事是从阿法纳西·帕福雷奇那里,第三天,在小酒馆里。’‘那么耳环是从哪里弄来的呢?’‘在人行道上捡到的。’‘为什么第二天没跟米特莱一道去干活?’‘我纵酒去了。’‘在哪里喝酒?’‘在什么地方什么地方。’‘为什么从杜什金那里逃走?’‘因为那时我怕得要死。’‘怕什么呢?’‘怕吃官司。’‘你怎么会害怕呢,既然你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罪?’唔,不管你相信不相信,佐西莫夫,这个问题已经提了出来,而且一字不差就是这样说的,我明确地知道,别人向我所作的转述是忠实可信的!怎么样?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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