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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淝水之战

  ③项城:县名,治所在今河南沈城。

  ④汉:汉中。方:刚刚。

  ⑤幽:幽州,治所在今河北蓟县。冀:冀州,治所在今河北冀县。彭城:今江苏徐州。

  ⑥运漕:运送粮食。

  ⑦颍口:颍水入淮口,在今安徽凤台附近。

  诏以尚书仆射谢石为征虏将军、征讨大都督①,以徐、兗二州刺史谢玄为前锋都督②,与辅国将军谢琰、西中郎将桓伊等众共八万拒之③,使龙骧将军胡彬以水军五千援寿阳④。是时,秦兵既盛,都下震恐⑤。谢玄入,问计于谢安,安夷然答曰⑥:“已别有旨⑦。”既而寂然⑧。玄不敢复言,乃令张玄重请⑨。安遂命驾出游山墅⑩,亲朋毕集,与玄围棋赌墅(11)。安棋常劣于玄(12),是日,玄惧,便为敌手而又不胜(13)。安遂游陟(14),至夜乃还。桓冲深以根本为忧(15),遣精锐三千入援京师,谢安固却之(16),曰:“朝廷处分已定(17),兵甲无阙(18),西藩宜留以为防(19)。”冲对佐吏叹曰:“谢安石有庙堂之量(20),不闲将略(21)。今大敌垂至(22),方游谈不暇(23),遣诸不经事少年拒之(24),众又寡弱,天下事已可知,吾其左衽矣(25)!”

  【注释】

  ①谢石:谢安之弟。

  ②谢玄:谢安之侄,招募北来民众的骁勇之士,组建北府兵。

  ③谢琰:谢安之子。桓伊:东晋将领。

  ④胡彬:东晋将领。寿阳:即寿春,即今安徽寿县,东晋孝武帝时,改寿春为寿阳。

  ⑤都下:都城内,东晋都城建康,在今江苏南京。

  ⑥谢安:字安石。初隐居会稽山阴之东山,后任桓温征西司马。夷然:坦然,泰然。

  ⑦别有旨:另外已有皇帝的旨意。

  ⑧寂然:沉默不语。

  ⑨张玄:张玄之,与谢玄皆有才学,时称“南北二玄”。重请:再次请示。

  ⑩遂命驾:于是命驾车。山墅:山中别墅。

  (11)围棋:下围棋。赌墅:以别墅作赌注。

  (12)常劣于玄:平常棋艺不如谢玄。

  (13)敌手:势均力敌的对手。

  (14)陟(zhì):登山。

  (15)根本:指东晋首都建康。

  (16)固却之:坚持推辞不要。

  (17)处分:安排。

  (18)阙:缺少。

  (19)西藩:桓冲在襄阳、荆州,故称西藩,即西部边藩。

  (20)庙堂之量:宰相的度量。庙堂,朝堂。

  (21)闲:熟悉。将略:率军作战的谋略。

  (22)垂至:马上就要到来。

  (23)方:还在。不暇:没有空闲过问其他的事。

  (24)诸不经事少年:各个没经历过战争的少年。

  (25)吾其左衽矣:语出《论语·宪问》。衽即衣襟,左衽是衣襟向左交领,古代北方民族披发左衽,中原华夏族束发右衽,左衽指被北方民族俘虏,按他们的习俗生活,意谓将被前秦打败成为俘虏。

  冬,十月,秦阳平公融等攻寿阳,癸酉①,克之。胡彬闻寿阳陷,退保硖石②,融进攻之。秦卫将军梁成等帅众五万屯于洛涧③,栅淮以遏东兵④。谢石、谢玄等去洛涧二十五里而军,惮成,不敢进。胡彬粮尽,潜遣使告石等曰⑤:“今贼盛,粮尽,恐不复见大军!”秦人获之,送于阳平公融。融驰使白秦王坚曰⑥:“贼少易擒,但恐逃去,宜速赴之!”坚乃留大军于项城,引轻骑八千,兼道就融于寿阳⑦。遣尚书朱序来说谢石等,以为“强弱异势⑧,不如速降”。序私谓石等曰⑨:“若秦百万之众尽至,诚难与为敌。今乘诸军未集⑩,宜速击之,若败其前锋,则彼已夺气(11),可遂破也。”

  【注释】

  ①癸酉:十月十八。

  ②硖石:山名,在今安徽寿县境内淮河两岸,当时山上筑有城垒,为守卫淮河的据点。

  ③卫将军:军官名,东汉时有大将军、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前将军、后将军、左将军、右将军。梁成:前秦将领。洛涧:水名,即今安徽洛河。

  ④栅淮:在淮河中设栅栏等障碍物。东兵:谢石、谢玄救援胡彬的部队。

  ⑤潜:暗中。

  ⑥驰使白:派使者驰马告诉。

  ⑦兼道:加倍速度赶路。

  ⑧朱序:原为东晋梁州刺史,镇守襄阳。淝水之战前,前秦攻陷襄阳,朱序被俘。

  ⑨私谓:私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