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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说新语-伤逝第十七

推:推想,推测。

⑥良:确实。

⑦冥契;指相互投合的知音。

⑧中心:内心。

蕴结:郁闷。

⑨过后,以后。

⑩殒(yǔn允):死亡。

  【评析】

支道林在法虔去世以后精神消沉,风貌神韵渐渐衰退。他常对人说:“过去匠石因为郢人的去世而丢掉斧子不用,伯牙因为知音去世而不再弹琴,以自己的体验去推想,确实不假。既然知音已经去世,自己说话已无人欣赏,内心郁闷,我恐怕要死了!”一年后,支道林就去世了。

  十三

  戴公见林法师墓曰①:“德音未远②,而拱木已积③。冀神理绵绵④,不与气运俱尽耳⑤。”

  【注释】

  ①戴公:戴逵。

  林法师:支道林。

  ②德音:对他人言辞的敬称。

  ③拱木:指墓地上的大树,两手可围抱。语出《左传·僖公三十二年》:“中寿,尔墓之木拱矣!”后即以“拱木”指墓地之木。

  ④神理绵绵:精妙的玄理延续不断。

  ⑤气运:气数命运。

  【评析】

  戴逵经过支道林法师的墓地时说:“支公的高论犹在耳旁萦绕,而墓地的树木已成合抱。希望你的精妙玄理能流传不绝,不会与气数命运一同消逝。”

  十四

  王子敬与羊绥善①。绥清淳简贵②,为中书郎③,少亡。王深相痛悼,语东亭云④:“是国家可惜人⑤。”

  【注释】

  ①王子敬:王献之。

  ②清淳:清正朴实。

  简贵:简约尊贵。

  ③中书郎:官名,中书侍郎。

  ④东亭:王珣。

  ⑤可惜:值得珍惜。

  【评析】

  王献之与羊绥相交友好,对好友的品德才能十分了解,故痛悼羊绥的早逝,也为国家失去一位人才而惋惜。

  十五

  王东亭与谢公交恶①。王在东闻谢丧,便出都诣子敬道②:“欲哭谢公。”子敬始卧,闻其言,便惊起曰:“所望于法护③。”王于是往哭。督帅刁约不听前④,曰:“官平生在时,不见此客。”王亦不与语,直前哭,甚恸,不执末婢手而退⑤。

  【注释】

  ①王东亭:王珣。

  谢公:谢安。

  交恶(wù物):彼此憎恨。

  ②出都:到京都,赴京都。

  子敬:王献之。

  ③法护:王珣的小名。

  ④督帅:指谢安帐下的领兵官。

  刁约:督帅名,生平不详。

  ⑤末婢:谢琰,字瑗,小字末婢,谢安之子。官著作郎、秘书丞、侍中等。

  【评析】

  王谢两家原为儿女亲家,后因猜忌嫌隙离婚而导致不睦。但王珣在谢安去世后,不顾谢安手下人的阻挠,径直前往哭吊,表现了惺惺相惜的名士风度。

  十六

  王子猷、子敬俱病笃①,而子敬先亡。子猷问左右:“何以都不闻消息?此已丧矣!”语时了不悲②。便索舆来奔丧,都不哭。子敬素好琴,便径入坐灵床上,取子敬琴弹,弦既不调③,掷地云:“子敬,人琴俱亡!”因恸绝良久。月余亦卒。

  【注释】

  ①王子猷:王徽之。

  子敬:王献之。

  ②了:完全。

  ③调:协调,和谐。

  【评析】

  王徽之与王献之既是兄弟又是知己,所以王徽之在王献之亡后有“人琴俱亡”之痛。一个多月后,王徽之也身故。这个记载与支遁哀悼法虔的故事非常相似。

  十七

  孝武山陵夕①,王孝伯入临②,告其诸弟曰:“虽榱桷惟新③,便自有《黍离》之哀④。”

  【注释】

  ①孝武:东晋孝武帝司马曜。

  山陵夕:指皇帝去世之夜。山陵,指帝王之死。

  ②王孝伯:王恭。

  入临:指参加丧礼哭吊。

  ③榱(cuī崔)桷(jué决):椽子,此指帝王陵寝建筑。

④黍离:《诗经·王风》中的篇名,写周大夫叹西周衰亡之事,后即用为感触亡国,触景生情之词。

  【评析】

  王恭对执政者司马道子宠幸奸人王国宝深为不满,故于入宫吊丧时表达《黍离》之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