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旱、涝、蝗等各种自然灾害,经常发生。一旦受灾,最倒霉的显然还是老百姓。为应对自然灾害,刘晏也采取了一系列有效措施。
首先,刘晏认为救灾如治病,应以预防为要。他说:“善治病者,不使至危惫;善救灾者,勿使至赈给。”要“应民之急,未尝失时,不待其困弊、流亡、饿殍,然后赈之也”。为此,他要求设在诸道的巡院和院官,每旬每月都将所辖州县的雨、雪、露、霜等有关情况,及时报告给他,以便准确预测灾害的征兆,提前做出相关的安排。
其次,在灾害已经形成的情况下,刘晏反对坐等国家赈济的消极办法,而是带领百姓开展积极的生产自救。他认为受灾地区“所乏粮耳,他产尚在”。可以因地制宜地进行其他土特产品的加工生产。然后将产品运销到丰收地区,或者去满足官府之需,从而换回粮食之类。
第三,为提高防灾抗灾的能力,刘晏恢复了废弃多年的“常平仓”,即粮食丰收的年份,粮价下降甚至惨跌,刘晏就制定政策以高于市场的价格收购,使农民把粮食卖给国家,国家将余粮储存起来,以备荒年之用;粮食歉收的年份,粮价必定上涨,国家把丰年储存的余粮以低于市场的价格出售,农民们可以免受缺粮之苦。这一套“常平”制度既使百姓受益,达到了救灾目的,又平稳了物价,使国家获利。
刘晏理财还有一个显著特点,即把财政建立在发展经济的基础之上。他认为增加财政收入的根本前提在于发展农业生产、安定人民生活,反对杀鸡取卵式的掠夺。倡导休养生息,给百姓创造一个安定的生产和生活环境,他从农村增加税收,不是靠加重每家农户的负担,而是靠增加农村户口,扩大耕地面积,发展农业生产取得的。
刘晏认为,要搞好治理天下之财的重任,必须任用贤才。他注重德才兼备的选人标准,提出士吏两分的用人策略,坚决摒弃那些“损下益上,危人自安”的误国之才,“必择通敏、精悍、廉勤之士而用之”。把他选用的人分为两类:一是士,二是吏。他认为:“士陷赃贿,则沦弃于时,名重于利,故士多清修;吏虽洁廉,终无显荣,利重于名,故吏多贪污”。刘晏根据两种官员的不同素质,把钱物稽核出纳的事务交给士人掌管,把奉命办理文书的事务交给佐吏掌管。鉴于不同人对利益追求的层次性,刘晏提出对待士人通过影响其仕途前程,荣之辱之,作为控制其为我所用的手段;而对胥吏则通过影响其经济利益,贫之富之,以实现对其管理。刘晏知人善任,人尽其才,正因为如此,刘晏的理财主张和措施才能贯彻到底,并取得巨大成效。
那时的官场官员多纵情声色,奸臣乱政,吏治腐败,贪污贿赂、营私舞弊,而刘晏担任地方官时却保持名节,严格要求属下不准贪赃枉法,积极为地方办好事,深受民众爱戴,离任时民众为其“刻石以传”。刘晏治家以俭约著称,为官几十年,从不以权谋私,即使执掌中央财政大权后,也吃得比较简单,依然住简陋房屋,根本看不出是宰相住的官府,与常人住的没有差别。历史上流传的一段佳话就是他的写照:一日,刘晏五更上朝,天气寒冷,见路边烧饼摊热气腾腾,遂叫随从买来热烧饼,袍袖包着托着,当作早餐津津有味吃起来。同行官员笑他时,他却大呼“妙哉”。当时的达官贵人中,都是婢仆成群,但刘晏的家务事却由妻子自己一手操办,家中没有婢女。他曾说:房屋只求安全方便,不必讲究华丽,饮食但求饱食,不必讲究菜肴丰盛,坐骑只求稳健,不必讲究毛色的漂亮。节俭的薪俸收入却用来周济贫穷的亲友和读书人。
史书上还说:刘晏待人宽,对己严,品质高尚。在勤政方面更突出,常常是“质明视事,至夜分止”;“为人强力,事无闲剧,必于一日决之,不使留宿”。天刚亮就起来办公,半夜才停,即是假日也不例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不懈怠。无论事务闲剧,他都当日决断无留。即使早朝,他骑在马上还用马鞭来算账。但非常遗憾的是,他的忠君爱民之举,得罪了一批贪官污吏。他们变着法儿陷害他,甚至诬告他蓄谋作乱,致使他最终蒙冤而死。刘晏的妻子、儿女也被充军发配到岭南,受株连者多达几十人。奸佞们基于他多年掌握朝廷经济大权,都认为刘晏平时生活寒酸,是装出来的,是“财不露白”的表现,以小人之心猜测刘晏家内必定存财无数,竭力主张抄他的家。但抄查的结果是:“惟杂书两乘,米麦数斛”而已,“人服其廉”,“天下以为冤”。呕心沥血、忠心耿耿为唐王朝理财,功勋卓著的一代名臣,竟落得如此令人痛心疾首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