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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小人国游记-第六章

同样,不相信上帝的人也不能担任公众职务,因为利立浦特人认为:既然君王自称是上帝的代表,倘若又任用一些否认上帝权威性的人,那就没有比这更为荒唐的事了。

大家应该明白,我谈到的这些东西和下面我要谈到的法律都是指这个国家独创的制度,而不是指那些由于人类具有堕落天性而产生的臭名昭著的腐败现象。读者要知道,那些凭借跳绳得宠而获得高官厚禄,和在御杖上下跳跃爬行以赢得皇恩殊荣的奖章等等卑劣行为都是因为当今皇上的祖父开坏了头,由于党派斗争越演越烈,所以目前这些劣迹才达到了高潮。

在他们看来忘恩负义应该判死罪,我们在书上也读到过,有些国家也有同样的法律。他们的理由是:以怨报德的人应该是人类的公敌,因为他不领受人们施与他的恩惠,所以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活在世上。

他们对于父母和子女之间的责任的看法,也和我们的完全不同。男女结合合乎伟大的自然规律,是为了传宗接代,因此利立浦特人也必须有这种关系。他们认为像别的动物一样,男女结合的动机是出于淫欲,同时父母爱护儿女也出于同样的自然法则。根据这种认识,所以他们不承认,因为父亲生养了孩子或是母亲把孩子带到世上来,孩子就应该对父母有什么责任。要是仔细想一想人生的痛苦,那么生儿育女本身既没什么益处,做父母的也根本没有打算生儿育女,在他们进行爱情结合的时候,他们的心思还用在别的上面呢。基于以上种种理由,他们认为父母最不适宜受托于对自己子女的教育。因此,每个市镇上都有公共托儿所,除了村民和劳工以外,所有的父母必须把年满二十个月的儿女送到公共托儿所去抚养,去受教育,因为这样年龄的儿童在他们看来基本上能听从教导,这类托儿学校有好几种,适合不同男女两性儿童和不同阶层的需要。学校的许多老师都很擅于培养孩子适应某种符合他们父母的地位和他们自己的能力及爱好的生活方式。我先谈一谈托儿男校的情形,然后再来说说女校。

培养贵族名门子弟的男校都配有许多庄重博学的教师,他们手下还有几名助教。儿童们穿衣吃饭简单朴素。他们受到荣誉、正义、勇敢、谦虚、仁慈、宗教、爱国等原则的熏陶,除了短暂的吃饭、睡眠时间和两小时的娱乐、体育活动时间以外,他们总有事情要做。四岁以前,男仆人给他们穿衣服,女仆们,年纪大半都相当于我们的五十上下,只做一些最粗贱的工作。孩子们平日不准和仆人们交谈,只准一小伙或者一大群地一块儿出去游戏,不过身边总有一位教师或者一位助教,这样他们就不会像我们的孩子一样在幼年时代感染上荒唐邪恶的习气。一年中间只准父母来看他们两次,探访的时间也只有一小时,他们只准在与孩子见面及分别之际亲吻孩子,不过这时总有一位教师在旁边,不允许父母亲和孩子们窃窃私语,或向孩子们说些爱抚性的话,也不许他们给孩子带一些玩具,糖果之类的礼物。

每家都要付子女的教育及娱乐费用,到期不缴就由朝廷的官吏征收。

培养普通绅士、商人,做小生意的和手艺人的子弟的学校也按同样方法管理。那些准备以后做生意的孩子七岁时就被派出去做学徒,而贵族子弟却继续在校学习到十五岁(相当于我们的二十一岁)。但是最后三年管教也就渐渐放松了。

在女校里,出身于有地位家庭的女孩子所受的教育和男孩子大体一样,只不过为她们穿衣服的是一些做事有条不紊的女仆,往往此时还有一位教师或者助教在场,一直到五岁她们自己会穿衣服时为止。如果发现这些女仆擅自讲一些恐怖、愚蠢的故事给女孩子们听,或者发现她们做出我们的侍女所惯于玩弄的把戏,就把她们用鞭子赶打着游街示众三次,还要判处徒刑一年,然后终身被流放到这个国家最荒凉的地带去。所以利立浦特的女孩子和男孩子一样耻于做懦夫和傻瓜,而且她们看不起一切超乎整洁端庄范围以外的个人打扮。我也没有发现她们的教育由于性别不同而有什么差别,不过女子的运动不像男子的那样剧烈罢了。她们要学一些持家的原则,她们研究的学问的范围也较小些。他们有一句格言:有头有脸的人家的主妇应该是一位和蔼而懂道理的伴侣,因为她不能永葆青春。女孩子到了十二岁,在他们看来是出嫁的年龄了,父母或者监护人就把她领回家去。他们对教师们千恩万谢,同时这位姑娘和同伴们离别的时候也免不了要掉几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