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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26

神曲

  如同在吕枯耳戈斯懊丧之余,两个儿子忽然投在他们母亲怀里一般,(许普西皮勒(见《地狱》第十八篇,《净界》第二十二篇)受国王吕枯耳戈斯之托,为其子之保姆,于引导七王往觅泉水时,其子被蛇啮死,吕枯耳戈斯悲痛甚,欲置许普西皮勒于死地,许有二子(Thoas及Euneos),离别已久,迄今乃知伊为母,即排众兵士投入母怀,卒得救。)我也有那样的感觉,只是没有那样的勇气,当我听见我的父亲,而且也是比我更胜者(他们都是制作温柔高雅的爱情诗诗人)的父亲,他亲自叫出他的名字的时候。那时我听不见别人说话,自己也不说话,只是沉思着,长久地注视他,因为火的缘故,使我不能更接近他。当我看了他一个够以后,我向他说愿意替他效劳,我发誓请他相信我的话。于是他对我说:“我听了你的话,你在我心上留了深刻明晰的印象,就是勒特河的水(勒特河在地上乐园,又名忘川,见第二十八篇。)也不能把它洗去,或使它暗淡。但是,假使你的发誓出于真诚,那么请你对我说,为什么你在语言上和态度上对我表示这样热烈的感情呢?”我对他说:“你的甜美的诗歌,只要我们的语言流行着,我们终宝贵你所写下的一字一行呢。”

  他又说:“兄弟呀!这一个,(阿尔诺为普洛旺斯诗人,行吟诗人,盛于一一八—一二年。里摩日的诗人指季洛,亦诗人,略先于阿尔诺,时人以为行吟诗人中之大师。阿尔诺之诗晦涩,季洛之诗平易。但丁置阿尔诺于季洛之上,然据近世最优之批评,则季洛不仅在阿尔诺之上,且为众行吟诗人(Troubadour)之冠,差可与之相敌者仅贝纳(但丁未提及)一人而已,阿尔诺所占地位则甚卑下。)我用手指指点给你看(言时指点在他前面的一个灵魂),他是应用他的方言的能手:不论是爱情诗歌或散文传奇,他都超过别人,只有愚人才把里摩日的诗人放在他的上面,人们的耳朵只听着谣传,而不听着事实,在看过作品或明了理由以前,便存了成见。我们的前辈,多数便是这种人,对于圭托内以口传口地称述他的好处;但是,最后被大众的真理战胜了。(圭托内见第二十四篇,为旧诗派之代表,生前诗名甚大。)现在,假使你有这样大的特权,允许你进基督所主持的修道院,那么请你在那里替我一唱‘我们在天上的父’,(参见第十一篇。)这个对于此世界是需要的,在此地我们已经没有罪犯的能力了。”

  后来,也许是把位置让给他邻近的一个,他没入火焰之中就不见了,好像游鱼沉到水底一般。于是我略微赶上几步,接近方才他所指点的一个,说是在我的心中对于他的名字预备给他一个光荣的地位呢。

  那灵魂很大方地说:“你很谦和的请求,使我很高兴,我不愿意再隐藏我的名字。我是阿尔诺,挥着眼泪,唱着诗而行进,我想念从前的猖狂,我见到未来的日子而欢乐了。现在,我请求你,美德引导你到阶梯的顶端,请你常常记起我的痛苦。”(阿尔诺所说之一段,原文为法国南方所用之“星克语”,即普洛旺斯语。)说完,他便匿入涤罪的火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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