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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飞侠-第十四章 海盗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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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克气恼地大吼一声,向斯密的头举起了铁钩,可是他没有把斯密撕碎,一个念头止住了他的手:

“为了一个人有好风度而去抓他,那算什么呢?”

“那是恶劣的风度!”

不幸的胡克,一下子变得有气无力,像一朵被折断的花一样垂下了头。

他的喽啰们以为他现在不碍他们的手脚了,立刻就放松了纪律,喝醉般地跳起舞来;这使得胡克顿时振作起来,像一桶冷水浇到了头上,所有软弱的表现一扫而光。

“别叫啦,你们这些浑蛋,”他嚷道,“要不,我要钩你们了。”喧闹声立刻止住了。“孩子们都用链子锁起来了没有?别让他们跑掉了。”

“是,是。”

“那就把他们揪上来。”除了温迪,倒霉的囚徒们,一个个从船舱里被拉了出来,排成一行,站在胡克面前。

起初,胡克好像没看见他们。他懒洋洋地坐在那儿,有腔有调地哼着几句粗野的歌,手里玩弄着一副纸牌。他嘴里的雪茄烟的火光,一闪一闪地映出了他的神色。

“好吧,小子们,”胡克干脆地说,“你们中间六个人今晚走跳板,我会留下两个做小厮。留下哪两个呢?”

“除非万不得已,不要惹他发火。”温迪在船舱里曾这样告诉孩子们;所以图图很有礼貌地走上前去。图图很不愿意在这个人手底下当差,可是他灵机一动,想到可以把责任推给一个不在场的人;他尽管有点笨,可他知道,只有母亲总是愿意代人受过。所有的孩子都知道这一点,都因此看不起母亲们,可是又时常加以利用。

于是,图图就谨慎地解释说:“你知道,先生,我想,我母亲是不会愿意我当海盗的。你母亲会愿意你当海盗吗,斯莱特力?”

他冲斯莱特力挤了挤眼,斯莱特力悲伤地说:“我想她不会的。”好像他希望事情不是这样。“你们的母亲愿意你们当海盗吗,双胞胎兄弟?”

“我想她不会。”老大说,他也像别的孩子一样聪明。“尼布斯,你……”

“少废话。”胡克吼道,说话的孩子给拉了回去。“你小子,”胡克对约翰说,“你像是还有点勇气,你从来没有想过当海盗吗,我的乖乖?”

约翰在做算术习题的时候,就遇到过这样的疑问,胡克单挑出他来问,使他感到有点突然。

“我有一次想把自己叫做红手杰克。”约翰犹豫地说。

“这名字不赖呀。要是你入伙,我们就这样叫你。”

“迈克尔,你怎么想?”约翰问。

“要是我入伙,你们叫我什么?”迈克尔问。

“黑胡子乔。”

迈克尔自然是颇感兴趣。“你看怎么样,约翰?”他要约翰来决定,约翰要他来决定。

“我们入了伙还能当国王的子民吗?”约翰问。

回答从胡克的牙缝里挤了出来:“你们得宣誓,‘打倒国王。’”

约翰或许一直表现平平,不过,这一次他可光彩照人了。

“我不。”他捶着胡克面前的木桶喊道。

“我也不。”迈克尔喊。

“大英帝国永远平安!”卷毛高呼。

暴怒的海盗们打他们的嘴。胡克大吼道:“你们的命运就这么定了。把他们的母亲带上来,准备好跳板。”

他们不过是些孩子,看到鸠克斯和切科抬来那块要命的跳板,脸都吓白了。可是,当温迪被带来时,他们竭力装出勇敢的样子。

我简直没法给你们描写温迪是多么蔑视那些海盗。男孩们觉得,做个海盗多少还有点迷人的地方;可是,温迪只看到,这艘多年没有打扫过的船,每一个舷窗的玻璃都积满污垢,你都能用手指在上面写出“脏猪”的字样;她已经在几个舷窗上写下了。可是,当男孩们围在她身边时,当然,她一心只为他们着想。

“我的美人儿,”胡克说,嘴上像是抹了蜜糖,“你就要看着你的孩子们走跳板啦。”

尽管胡克是一位体面的绅士,可是他进食过急了,弄脏了皱皱的衣领;突然,他发现温迪正盯着他的衣领瞧。他急忙想去遮盖,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是要去死吗?”温迪问,她的神情轻蔑透顶,胡克几乎气晕了。

“是的。”他狠狠地说。“全都住口,”他幸灾乐祸地喊道,“听一个母亲和她的孩子们做最后诀别。”

这时,温迪显得庄严极了。“亲爱的孩子们,这就是我最后对你们说的话。”她坚定地说,“我觉得,你们真正的母亲有句话要我转给你们,那就是:‘我们希望,我们的儿子要死得像个英国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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