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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英雄神话

福身是俱卢族的一代名王。他与恒河女神结婚,生了八个儿子,但只有最小的儿子天誓活了下来。恒河女神升天后,福身王就把天誓册立为王储。后来,福身王爱上了渔家女贞信。贞信的父亲很有心计,提出苛刻的嫁女条件:王位必须由贞信生出的儿子来继承。这个条件难倒了福身王,婚事只得作罢。善于察言观色的少年天誓知道了事情的缘由,就找到贞信的父亲替父求婚,答应放弃王位,并且为了杜绝自己的后代争夺王位的可能性,发誓一辈子不结婚。天誓由此得名毗湿摩,意思是“令人敬畏的人”。

福身王和贞信结婚后,生下花钏和奇武两个儿子。花钏在少年时就战死了,奇武长大成人后继承了王位。当时,某国的两位公主安必迦和安波利迦正举行公开的择婿大典,毗湿摩就动手把她们抢了过来,让她们做了奇武的妻子。奇武王婚后不久就死了,没有留下子嗣。

贞信太后想按当时的风俗,用借种生子的办法为奇武留下后代。借种的对象可以是遗孀已故丈夫的兄弟或平辈的其他亲戚,毗湿摩就符合条件。贞信太后向毗湿摩提出了这件事,但被他以曾经立誓绝不娶妻、生子为由拒绝了。贞信又想到自己婚前曾用意念招来一位修道仙人与自己交合,生下儿子毗耶婆(广博仙人),便又如法炮制,用意念召来儿子毗耶婆,让他和奇武王的两位遗孀同房。毗耶婆与安必迦生下持国,与安波利迦生下般度。持国天生眼瞎,贞信认为盲人不适合当国王,就让安必迦与毗耶婆再生一个儿子。这次安必迦不干了,让一个宫女代替自己,结果生下维杜罗,他也被认为是奇武王的合法儿子。

持国长大后娶了妙力国王的女儿甘陀利,他们共生下一百个儿子,以难敌为首,还有难降、奇耳、画军等人。持国百子仍属于俱卢族。般度则娶了雅度族国王的公主贡蒂。贡蒂待字闺中时曾学过一个咒语,凭咒语可以召唤任何天神来和她交合生子。年幼的少女出于好奇,想试试咒语是否灵验,就念咒召唤太阳神。太阳神果然来了,贡蒂却之不得,结果生下一个戴着耳环、全身甲胄的儿子迦尔纳。由于是闺女所生,迦尔纳一生下来就被悄悄抛弃,结果被福身王的马车夫升车拣到,交给妻子陀罗抚养长大。般度即位后,贡蒂就嫁给了他。

有一次,般度去森林里打猎,看见一对野鹿正在交欢,他不知道这是修道仙人和他的妻子幻化而成,就抽箭射死了雄鹿。雄鹿断气前露出了人的本相,诅咒般度今后一享受床笫之乐就会像他一样死去。般度懊丧不已,万念俱灰,回到王城后就将王位交给持国,带着贡蒂和另一个妻子马德利去森林里苦修,过禁欲的生活。

当时般度尚未有子嗣,可又不能再行房事,于是他想到了借种生子。贡蒂告诉他,自己会一种咒语,可以召唤神灵前来交合生子,般度同意了。于是贡蒂先后召来正法神阎摩、风神和神王因陀罗,分别生下坚战、怖军和阿周那。马德利也向贡蒂学了咒语,召来双生天神双马童,生下双生子无种、偕天。这五个人称为般度五子或般度族五兄弟。后来,般度实在忍受不住情欲的煎熬,就强迫马德利和自己交欢,果然当场暴死,马德利也自焚殉夫了。剩下贡蒂一个人,把五兄弟抚养到十多岁,便带着他们回到俱卢王城——象城。

一百多个王子终于团聚在一起了。不幸的是,持国百子和般度五子虽是堂兄弟,但却并不和睦,而是分成两派,仇隙不断。毗湿摩先后请来慈悯和德罗纳两位武术大师,向王子们传授武艺,贡蒂的私生子迦尔纳也加入了他们。在两位大师的悉心教导下,王子们个个进步神速,都成为优秀的武士,迦尔纳和阿周那的武艺尤其高强。

有一次,王子们在校场举行演武大会,迦尔纳向阿周那挑战。但阿周那根本不屑与迦尔纳动手,因为他不是王子或贵族。难敌征得毗湿摩和持国的同意,当场封迦尔纳为王子,和阿周那有了相同的身份。但阿周那还是不屑与他动手,因为迦尔纳是低等种姓的马车夫之子,只配去牧马,一个人的身份可以改变,但出身是无法更改的。众人都嘲笑迦尔纳低贱的出身,只有难敌说:“追溯大江的源头毫无意义,追溯英雄的家世也是毫无意义的。”

迦尔纳刚被封为王子,处处想显示贵族做派,在施舍方面异常慷慨。他放出话来,只要婆罗门开口,他就可以把自己拥有的任何东西送给他。因陀罗神王预感到迦尔纳与自己的儿子阿周那迟早会有一场恶战,而迦尔纳与生俱来的耳环和甲胄能保佑他战无不胜,所以想提前用计策摘下他的耳环,剥下他的甲胄,这样迦尔纳就不足畏惧了。于是,因陀罗化作一个婆罗门,向迦尔纳讨要他从娘胎里带来的耳环和盔甲。迦尔纳的父亲太阳神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曾托梦给儿子,提醒他小心因陀罗的阴谋诡计,不要上当受骗。但迦尔纳的虚荣心战胜了理性,为了显示自己贵族式的慷慨,他答应了因陀罗的要求,摘下耳环,剥下甲胄,血淋淋地递给因陀罗。见此情景,因陀罗也惊呆了,他答应迦尔纳,可以满足他一个要求作为回报。迦尔纳向他要一件可以置任何人于死地的法宝。因陀罗满足了他,但提醒他这法宝只能使用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