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璐来到术的地方,大显身手,把天开得歪歪的,把地辟得斜斜的。米利术和安生米委拿出成斗的金银珠宝,假意谢他。阿璐一高兴,睡得死死的。安生米委乘机越过边界,到东地偷光明。深夜,静静的,没有一点儿人声,狗也不叫,米利术想偷偷把阿璐杀掉,阿璐却在梦中想起父亲的话,惊醒过来,忙把金银装上身,一溜烟地跑了回来,在黑白交界处栽铜棘,安铁铡。
这时,东家的“穿山眼”和“顺风耳”发现有个黑影来偷太阳、月亮,他们大叫一声,东界的兵将追了上来。安生米委心急如焚,慌里慌张地往回逃,两脚挂在铜棘上,铁铡“咔嚓”一响,安生米委丧了命。米利东把他埋在九层土下,上面开渠引水,不让安生米委的鬼魂翻身。
开渠工地上,金锄银锄漫天飞舞,狗獾子和吸风鹰干得十分卖力,乌鸦却贪玩怕灰,跳来跳去不扒土,只朝有火、有肉的地方飞。米利东来到渠边,乌鸦反来告状说:“吸风鹰和狗獾子不扒土,只会到火边吃烤肉。我一天到晚扒土,脚上满是泥土,腰杆子弯得就像一张弓。”
米利东听了,便不准吸风鹰吃饭(这就是老鹰为什么吸凉风的原因),不许狗獾子喝泉水(这就是狗为什么用舌头舔水喝的原因)。金蜂和银蝶打抱不平,戳穿了乌鸦的谎言,说:“鹰在使劲扒土,狗在埋头挖沟,乌鸦诬告,整天闲游浪荡的正是它。”米利东气得举起拐杖朝乌鸦打去,乌鸦吓飞了。
乌鸦跳到米利术家,挑拨是非说:“米利术,你儿子被米利东杀掉了,当做死老鼠埋在九层土下,上面还开沟引渠,不让他的灵魂超升,难道你不想报仇吗?我开沟累得要死,米利东还要打我,你难道不可怜我?蚯蚓没有骨头,你可不要当蚯蚓呀。”
米利术听了,顿时哭声连天:“我有九十九双猛虎一样的儿女,谁都比不上米委这条黑龙。如今日、月偷不着,反倒赔了性命,真像砍了我的右臂,挖了我的左眼。米利东这么狠心,我不报此仇,死不瞑目。”说着,立即派人打矛造刀,做弓削箭,赶制藤甲铁盔,操演兵马,准备杀入东地。
米利东料到米利术要来侵扰,派蜜蜂去侦察。蜜蜂飞到术地黑屋顶上,被米利术的马蜂发现、包围。米利术把捉拿来的蜜蜂拷问了九遍,又诱劝了七次,蜜蜂都不搭理。术便下了毒手,把蜜蜂的舌头割掉了。蜜蜂飞了回来,只会“嗡嗡嗡”地叫,不会说话了。米利东只得又派鲤鱼去侦察。鲤鱼游到术地黑屋的底下,被米利术的黑鱼发现了。术把捉来的鲤鱼拷问了九遍,又诱劝了七次,鲤鱼半个字也没说,米利术又下了毒手,割掉了鲤鱼的舌头。鲤鱼游回来,嘴巴一伸一缩,再也说不出话了。
米利东又派白风、白云去侦察。白风、白云在空中,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回来报告说:“术地有六寨鬼兵在操演,肯子丹由当总管,率领着众多的妖怪,他们的铠甲像树叶,刀矛像乱草,战马好像蚂蚁爬,飞箭就像蜜蜂搬家。”
米利东听了暗暗发笑:“叫他鸡蛋碰石头,飞蛾扑大火!”连忙在九山七谷设防布阵,派儿子阿璐去当镇守白海的大将:“术兵胆敢来侵犯,就用牛刀斩鸡,杀他个片甲不留。”
果然,术将肯子丹由领兵来犯白海。阿璐施法术,掀起千丈大浪,挡住术兵无法过海。术兵的长矛像乱蜂冲向阿璐,术兵的刀像闪电一样朝阿璐砍,术兵的箭像冰雹一样射向阿璐,但有巨浪作护墙,伤不了阿璐一根毫毛。阿璐驾起山峰般的巨浪,一头压向术兵阵营,术兵纷纷逃命。术大骂丹由是蠢才,丹由像丧家的狗急得团团转。后来,肯子丹由献了条美人计,术才转忧为喜。
米利术和耿拉纳嫫有个漂亮的女儿,叫联拉茨嫫。术叫她打扮得花枝招展,驾起一朵黑云去白海引诱阿璐。耿拉茨嫫知道米利东的儿子阿璐是个好汉,心里很乐意去会他,但他又是仇家人,吉凶难卜。她想把阿璐当情人,但父母却要她把阿璐当敌人,一脸难做两面人,她心里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但父母之命难以违背,不得不照着做。
阿璐正在看术兵逃跑,忽见天空降下一个花儿一样的美人,衣摆飘动,发出醉人的香味。美人对着阿璐眯眯笑着,阿璐好像丢了魂。但一想,她也许是米利术派来的妖精,转身潜入海底。茨嫫绕着海子,轻声柔语地呼唤着阿璐。阿璐不回答,茨嫫便露出白手臂,边洗边唱:
天仙世无双,来配英雄汉;
白鹤会青松,来会好男儿;
术兵早走尽,好汉快出来;
银石陪金水,来陪天女玩。
阿璐变只白鹰,茨嫫变只黑鹰来追赶;白鹰怕落网,甩开黑鹰潜入海底。黑鹰气得尖声叫,术兵退得更远了。茨嫫露着胸脯洗澡,唱起甜蜜的情歌:
仙女要配俊男,
我和阿璐要成双;
术兵不会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