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想用不着打搅你。那两个歹徒不会再来的。他们把工具都丢下了。再吵醒你也没意义了,难道光是为了吓唬你?我让我家的三个黑人在你家屋外守到半夜才回来。”
客人越来越多,故事一遍遍的重复,一直讲了差不多两个小时。
学生放暑假的时候没有主日学校,所以星期天一早,大家都直接去了教堂,大家聚在一起谈论着这件轰动全镇的事情,镇上还传来消息说,那两个坏家伙跑得连影子都不见了。
布道结束了,大家陆续往教堂外走,撒切尔太太快速走到哈珀太太的身边。
“请问,贝基想睡一整天吗?虽然我知道她肯定很累。”
“你说什么?你家的贝基?”
“对啊,难道她昨晚不是在你家过夜的吗?”撒切尔太太惊慌地说。
“没有啊!”
撒切尔太太吓得当时脸色大变,她跌坐在椅子上。这时,波利姨妈正和同伴唠唠叨叨地走过来,看到撒切尔夫人和哈珀太太,她停下来说:
“早啊,撒切尔太太。早啊,哈珀太太。我家有个孩子昨晚没回家,我猜他是在你们谁家过的夜吧?他现在连教堂都不来了,回头我非教训教训他不可。”
撒切尔太太无力地摇摇头,面无人色了。
哈珀太太不安地说:“汤姆也没在我家过夜。”
波利姨妈立刻惶恐不安起来。
“乔伊·哈珀,你看到汤姆了吗?”
“没有看到他。”
“那你最后一次看到他是什么时候呢?在哪里?”
乔伊想了想,怎么也想不起来。人们都停下了脚步,围了过来,大家都感觉到了不安,觉得情况可能不太乐观。大家纷纷询问孩子们和年轻的老师们,可他们全都说没有注意到回家时,汤姆和贝基有没有上船,当时天都黑透了,又都很累,谁也没有想到要清点一下人数。有一位年轻人忍不住说出了心里的疑虑:
“有可能他们还在山洞里!”
撒切尔太太昏了过去,波利姨妈不知所措地哭了起来。
很快,孩子们走失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小镇,教堂的钟声敲响了,全镇的人们都集中过来。卡迪夫山上未遂的凶杀事件迅速被孩子们失踪的消息掩盖住了,所有的案件都被搁置,一切人员和设备都调动起来,有的人在船上,有的人上了马,足有两百名男人分头向公路、河流和山洞前进。
漫长的下午,小镇仿佛成了一座空城,女人们都陆续前来看望撒切尔太太和波利姨妈。她们尽力安慰她俩,陪着她俩哭泣。夜幕降临,没有一点消息传来,人们在沉闷的气氛中焦急地等待着,直到黎明将至,然而等来的只有一句话:“快点多送些蜡烛来,再送些饭菜上来。”
撒切尔太太和波利姨妈几乎要崩溃了,撒切尔法官捎来消息,告诉山下的人要有信心,他们找到了一点点线索,可是并没有真正让人振奋的消息。
老威尔士人是凌晨时回到家的,他全身是泥,衣服上滴满了蜡烛油,累得说不出话来。
哈克仍躺在床上,发着高烧,还说胡话。镇上的医生去了山洞,哈克只好由道格拉斯太太照看。她表示一定要尽力照顾好哈克,即使他是个坏孩子,即使他只有卑微的地位。但他也是上帝的子民,就应该受到眷顾。
威尔士人说哈克是个善良的孩子,寡妇非常同意他的说法,她和气地说:
“没错,那是上帝赋予他的特征,他也从没有丢掉这种特征。”
时间已经到了上午,一群筋疲力尽的男人们回到了镇上,留下一些强壮的男人继续在山洞里寻找。
从山洞那里传来消息都说,人们正在搜索那些从来没有人到过的地方,而且他们要把每一个角落、每一处缝隙都找遍。所有能站住脚的地方都有人声,都有烛光闪闪。
有个人在一个非常隐蔽的小洞的洞壁上发现了几个用蜡烛烟熏出的字“汤姆和贝基”,在旁边还发现一根弄脏了的丝带。撒切尔太太一下认出那是她女儿的丝带,她痛哭流涕,说丝带是女儿留给自己最珍贵的遗物,是她女儿悲惨死去时留下来的纪念品。
有人回来说,在洞里偶尔能看到闪烁的烛光听到隐约的人声,但是,等他们循声找寻过去时,却发现那只是找寻孩子人的另一批人。
失望的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增加。
时间过去了三天三夜,没有任何喜悦的消息,整个镇子沉浸在绝望的悲痛中。没有人有心思干活,就算是旅店的老板私藏烈酒的行为也不能引起人们的关注。
哈克有时是清醒的,他试探性地把话题扯到旅店上,他小心翼翼地问起那家旅店最近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道格拉斯寡妇告诉他有。
哈克一下子翻身坐起来,瞪大了眼睛问:
“有事情发生?是什么事情?”
“他们私藏烈酒,旅店已经被查封了。孩子,你快躺下吧,你醒了,我就放心了。”
“我还想问最后一句,请你告诉我,求你了!那烈酒是不是汤姆发现的?”
“不要再说话了,孩子,你得多休息!你病得很重,不能多说话。”寡妇突然哽咽了。
这么看来,旅店里除了烈酒没有发现其他东西,不然的话,那么多金币肯定会轰动整个小镇的,那么,就表示金币永远没有了!可是,她为什么要哭啊?
哈克的脑子里昏沉沉的,想不出什么理由,又接着昏睡过去。
寡妇看着熟睡的哈克,自言自语地说:
“又睡着了!可怜的孩子。什么汤姆发现的烈酒!这时候如果有人能发现汤姆就好了!唉!现在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了,没有几个人能有力气再继续进洞去找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