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武松走出县衙,在街上闲逛。忽听身后有人叫道:“武都头今日发迹了,为什么不来看看我?”武松回过头,一见那人就拜。原来,那人是武松的亲哥哥武大郎。
武大郎与武松本是同胞兄弟。武松身长八尺,一表人才。而武大郎身长不到五尺,却娶了清河县一户人家的使女做老婆,名叫潘金莲,年轻貌美。自武大郎娶了那妇人,有几个浮浪子弟常来他家捣乱。因此,武大郎搬到这阳谷县来,在紫石街住下了,每日挑着担子卖炊饼。
当下,武松替哥哥挑了担子,往紫石街而来。进门后,武大对潘金莲道:“媳妇,原来,那在景阳冈上打死大虫、刚做都头的,正是我兄弟二郎。”那妇人与武松行了礼。武大安排酒菜,与兄弟对饮,互道别后情形。
自此,武松常来紫石街与哥嫂相叙。
一日,知县派武松前往东京办事。武松来到武大家,与哥嫂告别。次日一早,武松带上四个随从离开了阳谷县,往东京去了。
这阳谷县中,有个财主,复姓西门,单名一个庆字,人称他为西门大官人。一日,西门庆经过武大郎家,见潘金莲生得美貌,便要武大郎家隔壁的王婆从中撮合,勾搭上了潘金莲。
不到半月,街坊邻里都传开了,唯独武大郎不知。
一日,西门庆和潘金莲在王婆家幽会,被卖梨的郓哥撞见了。郓哥告诉了武大,武大气愤不已,要郓哥与他同去,看个究竟。
争执中,西门庆踢伤了武大,担心武松知道了不肯善罢甘休,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杀人灭口。他与王婆商议,把毒药倒在药里,让潘金莲毒死了武大,和棺材一起火化了,只在家中设了个灵牌。
四十多日后,武松从东京回来了。一进哥哥家里,便看到灵牌,上面写着“亡夫武大郎之位”,随即呆住了,忙叫道:“嫂嫂,武二回来了!”
此时,西门庆正在楼上与潘金莲幽会,听到武松的叫喊,吓得直奔后门,从王婆家跑了。那妇人连忙换上孝衣,哭哭啼啼地从楼上走下来。
武松道:“嫂嫂莫哭,我哥几时死的?得了什么病?吃了谁的药?”那妇人边哭边道:“自你出门一二十天,你哥哥突然害起了心疼病,病了七八天,什么药都吃了,也不见好。他这一走,撇下我独自一人,我的命好苦!”隔壁王婆听见,怕她说漏了嘴,便过来帮腔。
武松问了几句,却问不出什么结果,便离开了。晚上,再次来到哥哥家,在灵牌前点了灯烛,烧些纸钱,奠祭武大。直至三更后,才在灵牌前铺了张席子,睡下了。
当夜,武松思前想后,觉得哥哥死得不明不白。次日一早,武松问道:“嫂嫂,我哥哥吃的药在哪里抓的?”那妇人道:“现有药方在此。”武松道:“谁买的棺材?”妇人道:“隔壁王干娘买的。”武松道:“谁抬着棺材出去的?”妇人道:“是何九叔,这些都是他安排打点的。”武松道:“原来如此。我先去县衙一趟,去去就回。”却径直来到何九叔家。
何九叔听见武松来了,忙取了个袋子藏在身上,出门迎接道:“都头何时回来的?”武松道:“昨日才回。有话要跟九叔说,请随我来。”
两人来到一家酒店坐下,叫酒保上酒。武松只顾喝酒,一言不发。酒过数杯,却听嗖的一声,只见武松从腰间拔出一把刀来,指着何九叔道:“你别怕,只要将我哥哥的死因从实招来,我便饶了你。若有半句假话,我这口刀可是不长眼的!先说说我哥哥的尸首,是何模样?”
何九叔拿出那个袋子,放在桌上,道:“都头息怒,这个袋子就是见证。”武松打开一看,里面有两根发黑的骨头,一锭十两银子,问道:“何以这是见证?”何九叔便将经过一五一十说了。
原来,那王婆让他验尸,西门庆塞给他十两银子,吩咐他不得泄露半句。当时,何九叔见武大尸首七窍内有血迹,立即推断出是生前中了毒。他不敢声张,只得趁火化时,偷偷拾了这两根骨头。
武松问道:“谁是奸夫?”何九叔道:“我不知此人是谁,都头若想了解详情,可问卖梨的郓哥。”武松要何九叔一道去找郓哥。
见了郓哥,武松道:“郓哥,可否请你详述我哥哥之事?”郓哥便将西门庆与潘金莲合谋害死武大郎的事一一细述。
武松便拉着何九叔与郓哥,去县衙告状。不料,西门庆早就收买了县衙上下,那县官便不准武松告状。武松告状不成,心中已有计较。
他让何九叔收了银子与骨头,回到自己房里,吩咐士兵给何九叔与郓哥安排饭食,道:“你二人在此等等,我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