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住了。鸟儿继续欢唱，叶子沙沙作响。我很吃惊它们居然没有停下歌唱和低语来倾听这未完的启示；不过它们得等好几分钟——沉默持续了那么久，我终于抬头看看那迟缓的说话人，他也热切地看着我。
“小朋友，”他用完全不同的声调说，——同时他的脸也全变了，失去了所有的柔和及庄重，变得粗暴和讥讽——“你注意到我对英格姆小姐的爱恋了吧；要是我娶了她，你不认为她会使我获得新生？”
他猛地站起来，走到小径的另一头；回来时，哼着小调。
“简，简，”他停在我面前说，“你熬夜熬得脸都发白了；我打扰了你的休息，你不骂我吗？”
“骂你？不会，先生。”
“握握手证实一下吧。多冷的手指！昨夜在那神秘的房间里握住它们时，比现在还暖和呢。简，什么时候再陪我熬夜？”
“只要是用得着我的时候，先生。”
“比如，在我结婚的前一夜我肯定睡不着，你能答应坐着陪我吗？我可以跟你谈谈我那可爱的人，因为你已经见过她，并且认识她了。”
“可以，先生。”
“她是个难得的人，不是吗，简？”
“是的，先生。”
“一个体魄强壮的人——一个真正健壮的人。简，身材高大，皮肤棕褐，身体健美；头发简直就像迦太基女人们的一样。天哪！丹特和利恩在马厩里！快沿着灌木丛，从小门进去吧。”
我朝一头走去时，他走向另一头，我听到他在院子里高兴地说：
“今天早上梅森先生比你们谁都起得早；他在日出前就走了，我四点钟就起来去送了他。”
《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