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我依然每天带着我的琴去小树林里"锯桌腿",只是这"锯"的水平越来越娴熟乃至流畅了起来。老人仿佛与我约定好了一般,每天都准时坐在那里,优雅而端正,微微闭着眼睛,手指随着我的琴音轻轻在膝盖拍打着节拍,让我常常会忘记了她是一个聋人的事实……慢慢的,我能自如的弹奏一首又一首的曲子了,老人脸上的微笑一如往常,我的心却越来越沉静,小提琴在我手中也好像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各种情感很自然的在琴弦上倾泻而出,老人就是我的知音,她的陪伴让我的坚持更加有意义,我感觉到自己不是在练琴,每次都像在赴一个音乐演奏会一般充满了期许。每次看到她安静的坐在那里,我也会认真的像在舞台上面对着无数听我专场演奏会的听众一般,沉着而陶醉的演奏每一个音符,慢慢的,我很难再想起父亲和妹妹的嘲笑,老人的"倾听"让我找回了前所未有的自信,后来,我甚至有些惋惜起来,觉得如果老人不是一个聋子该有多好,她可以听到我用心地为她演奏一曲,因为我是觉得自己拉得不再像以前那般生涩了,终于,这把"锯子"琴也可以像一个正常的小提琴一样弹奏曲子了,它也应该要同我一般,真诚感谢一下那位"耳聋"的老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