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被压迫,就开始反抗。
这世上有种人叫“自由人”,他们身上长满骄奢淫逸,他们靠着先天优质的资源高高在上地生活,群居在一个圈子里,外表华丽而漂亮,于是乎,形成所谓“鹤众”。他们脚踩轻贱,举手摘星云,放入嘴中咀嚼,再吐出来。乐则狂欢乱叫,怒则抽搐狰狞。他们享受疯狂,在欢乐里麻痹,无法抽身。
[一].
阿奴在血泊里站了起来。
“啊!”他发出一声惨叫,又跪了下去。
他的右膝破了,沾着脏秽的破白裤被血染红,破洞处能见里面破开的大口子,血向外汩汩流出,右膝半跪的姿势将伤口两端上扬,如同诡异的笑容,卷毛的边角被染成暗红色。
“杀了他!杀了他啊!”四处的座台观众按捺不住,狂呼着。
瞪大的眼睛像是要凸出来,血丝布在眼白的边缘处,像是扎在白色土壤里红色的根,欲要掠夺土地。褐色的瞳孔紧缩,似是兴奋到极点。
阿奴的身边横尸满地,而他没有惊恐。他的眼里有血色,有汪洋瀚海,也有缥缈沙漠。
他不受控制地抽搐,全身抽搐。
地上有两三人微动,慢慢爬起,断了肢或是残了眼,破布的衣衫仅仅靠着具有粘性的血液贴在他们身上。死亡亦如是。
他们眼中有兽,身负伤残,但爬起之后依然毫不踌躇,如同饿狼扑上食物一般地扑上跪在中心的少年。
阿奴被扑倒了。
带着血,带着污秽的爪子,在他的身上撕扯,肉从皮里翻出,留下一道道抓痕触目惊心。牙齿切入肤里,刺入肉里,血浆冒出来,顺着重心流淌。血浆里有暗色的斑,如同深渊的眼,窥探着人性。
众座无不欢呼,雀跃。带着上千人的呼喊,尖叫,沸腾,激动和兴奋。扭曲的脸,暴出青筋、紧抓座位的手,瞪大的眼球,欲掠夺养分的血丝,多得夸张的眼白,锁得细小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