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曲——The Song of The Soul 1
巴达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来,放在桌子上,沉默了一会,问:“医生,结果出来了吗?我现在身体越来越虚弱了。你看看,我是不是得了什么大病啊?”
医生愣了一会,突然笑了:“多出去让自己放松一下哈,别那么担心,世界那么…”
巴达看出来医生笑得貌似有些尴尬,便打断了医生的话:“医生,你告诉我我到底得了什么病吧,我会接受的。而且,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心里也不老踏实的,你怎么让我放心地出去放松啊?是吧?”
医生僵住了,然后长呼了一口气。缓缓张开嘴:“巴达,我就告诉你吧…你得了HIV,如果你早些来检查的话,或许还能靠吃药来缓一缓,但你来晚了,就有点严重了…”
巴达笑了:“那么说,我这个不是什么大事咯?”
医生的脸马上就憋红了,直接站起来对巴达咆哮道:“不是什么大事?!HIV不懂什么意思吗?!好,我就告诉你,你得了艾滋病!懂吗?!你现在开始只有大约3个月的时间了!”
“艾…艾滋…”巴达听了,瘫倒在了地上。他先是震惊,然后是后悔,他后悔自己不该去用那一根针头注射杰卡。杰卡是23世纪最新研发的一种毒品,但不会成瘾且对人体没有任何伤害,只有那种“high”,那种刺激的感觉,而且吸多少次都是一样的令人爽快,注射效果更佳。政府顾及人们的生活娱乐,便没有用大力度限制杰卡的鼻吸,口吸以及单人注射,但严令禁止群体用一根针头注射。巴达那天在夜店喝多了,本想着和朋友们一起寻求刺激,可是自己只有一根不知从哪来的针头,也就凑合着给自己注射了一发。而且当天晚上他还在和朋友吐槽严令禁止群体用一根针头吸的不必要。现在看来,是他错了。
巴达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医院,外面的夕阳光嘲讽似的疯狂地照着他,想方设法地攻击他的眼睛,他也无力遮蔽。回到家中,他仍未从震惊中缓过来。
太阳渐渐落下去了,宁静的黑暗终于使他冷静下来。我不能就这样浪费我剩下的为数不多的时间了,他想。他穿上他的大衣,他开家门,决心要去那家店,那家他常去的钢琴店。
巴达因不守军纪而被军队逐出的时候,他才19岁。他也没有什么工作,靠着每个月政府的救济金和去朋友那里蹭饭来维持生活。因此,他的生活并不充实。他小时候学过钢琴,甚至还考过十级证书,正好附近有一家钢琴店,于是他就去附近的一家钢琴店蹭钢琴弹来消遣。就这样,他慢慢养成了一个弹钢琴的爱好。但琴行的工作人员看不下去啊,五次三番地赶他走。但琴行老板从中看到了商机,就把他留下来吸引顾客,钢琴每天就这样多卖出去一两台。每卖出一台老板就会给巴达几百块答谢金。由于答谢金是以个人的名义给出的,巴达仍能收到政府的救济金,他也就有了娱乐的资本和来这里弹琴的兴趣,便固定每日在这里弹琴几个小时了,既是消遣又能挣钱。到现在,他已经一直这样5年了,但很快就不会再这样了…
他悲伤地沿着熟悉的小路走向钢琴店。但是他走进才看见,钢琴店并没有开,琴行门口还有个乞丐坐着。巴达前去用力推拉了几下琴行的门,确实没开。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乞丐抬起头来,仔细的看了看巴达,突然笑了起来:“哟,哈哈差点没认出来,这不是那位常来光临‘钢琴家’么?”
巴达很是惊愕,回头仔细看了看地上的这位乞丐…哎呀,这根本不是什么乞丐,这不是琴行老板吗!
巴达缓缓地坐下来:“呵呵,我也没认出你来。话说今天怎么打烊得这么早啊?”
“唉,我也是没办法呀,”老板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烟,抽出其中两根,递给了巴达一根,另一根叼在了嘴里,“帕军来了。”
“什么?帕军?!就是那个…”巴达接过老板的烟,“传言四处用高科技武器劫掠的军队么?!”
老板撇了一下嘴,点了点头,又掏出打火机来点燃了自己和巴达的烟。他深吸了一口烟:“嘶——呼——就是他们今天早上,戴着些丑不拉几的面罩,赶我和工作人员出来,拿了堆他妈什么东西在琴行里四处乱扔,扔了足有几十次,然后就出来了,说什么让我们在72小时内不要再进去,还把门锁好。”
“信他们的鬼话!赶快去看看你们丢了什么东西啊?”
“对啊,我们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嘶——”老板又一次深吸了一口烟,烟前端的火光挣扎着变亮了,又不可避免地暗下来。
“然后呢?”
“然后——”老板了语气突然沉重了,“真难以置信…”
“发生了什么?”
“我和店员打算赶快进去看看,他们三个人跑在我的前面,结果第一个进去的李扬就叫了几声就倒在了里面…剩下的两个人,一个傻了,一个失忆…”
巴达愣了一会,将手中的烟放到嘴边,低声念出一个字来:“操。”
老板也长叹了一口气:“唉,反正现在我是不敢进去了,别说72小时了,就算72年我也不敢进去…对了,话说你叫什么名字?我一直想问来着。”
巴达转过头来,盯了老板一会,然后又看向地面,继续抽着自己的烟。
“我叫巴达,你呢?”
“埃格蒙特,巴达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