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1
“啊，松笑，松笑！”琴鸣拿着松笑的那根尾羽，激动地说，“我相信松笑就在不远的地方了！”她和小白羽加劲向前飞去。
她们按照乐乐说的，向着南边的城镇飞去。但是城镇很多很多，她们一户人家一户人家地寻找，真有大海捞针之感。
这天黄昏，她们飞到一片湿地上空，忽然被一张天网挡住了去路，于是改变方向飞行，不久又有一张天网挡在眼前，她们便往高处飞，上空竟也被天网遮住了。
原来她们闯入了人类设下的天网圈！那是专门用来捕捉飞鸟的。琴鸣和小白羽努力寻找出口，但越转越迷糊，夜色就降临了。
琴鸣和小白羽无比焦灼，一不小心被一张天网缠住了双腿，都挂在了网上。钢丝绳仿佛被施了魔力一般，紧紧缠住她们的双腿，越是挣扎，就缠得越紧。
小白羽叫道：“琴姐姐，用你的白利剑击断我们脚上的钢丝绳试试看！”
琴鸣拨动尾羽，射出几根白利剑，钢绳不但没有断裂，反倒缠得更紧了。
这时，又有几只大雁飞入了天网圈，被缠在天网上，都惨鸣起来。
琴鸣定睛去看那天网，上面竟挂着许多鸟儿，有的奄奄一息，有的早已死去了。每一张天网上，都有许多尸体。她们的心里充满恐惧。
夜深了，远处忽然传来了人类的声音，原来是设网的人来抓鸟儿了！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忽然传来：“琴鸣！”
琴鸣回头去看，竟然是华鸟！华鸟拖着长长的尾羽落在她们跟前，说道：“琴鸣，你快按我说的做，用白利剑将这张天网两端的钢绳击断！这样整张网就会松散了！”
琴鸣便射出几跟白利剑，击断了天网最外边的两根钢绳。顿时，整张天网松散开来，琴鸣和小白羽也跌落下来，缠在腿上的钢绳已松开了。她们都逃脱出来。
华鸟叫道：“人类就要来了，这里机关重重，你们快跟我走！”琴鸣和小白羽就跟着华鸟走去。
华鸟边走边说：“不要张开翅膀，也不要跳跃，只管地上步行。”
琴鸣和小白羽便小心地步行。她们绕过重重的天网，拐了一个弯，又拐一个弯，翻过一个小土坡，又翻过一个小土坡，最后来到一个山洞里。
华鸟说道：“现在我们相对安全了。”
小白羽和琴鸣四下里一望，附近已没有天网了，她们已经走出了天网圈。
琴鸣感激地看着华鸟：“华鸟，谢谢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华鸟说：“这些我早就知道了，自从你们离开芙蓉林后不久，我就来到这一带行医，这里有太多中毒、受伤的鸟儿，急需我的救治。我熟悉了这里的地形，摸清了人类设下的各种圈套。”
琴鸣和小白羽都由衷地产生一股敬佩之情。
“真是谢谢你，华鸟！”琴鸣说。
华鸟平静地说道：“刚才你们看到的死去的鸟儿，还只是一部分，这里的人们极其狠毒，他们用尽一切手段，杀害了无数的鸟儿。虽然我日夜不停地工作，但我的能力毕竟有限，无法挽救那么多鸟儿。”
“人类太狠毒了！”小白羽的眼睛里写满悲愤。
“这个地方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为好。”
琴鸣和小白羽就跟着华鸟前行，不久走进了一片沙地。小白羽和琴鸣的肚子饿极了，看到地上有些谷粒和碎肉，就弯下脖子吃起来。
“快别吃！”华鸟忽然叫道，“那些食物有毒！那是人类故意洒在地上毒害鸟儿的！”
小白羽急忙将嘴里的碎肉吐了出来，还好她还没来得及下咽。琴鸣也将刚拾起的一粒谷物扔下了。
“这里真是可怕呀！”小白羽说。
华鸟说：“请你们再坚持一会，前面有一片小树林，到那儿就有许多食物可吃了。”
她们很快到达了小树林，华鸟说那些长在植物上的果子可以摘来吃，琴鸣便吃起来。但是小白羽不吃植物果实，只吃鱼类，华鸟就让她到前面的小水潭边捉鱼。
小白羽兴奋极了，跳进小水潭里，一个劲地向前游。华鸟飞来说道：“小白羽，不要游得太远！离岸超过两米后，就可能有危险！”
小白羽急忙返回来，说道：“有什么危险？”
小白羽正说着，忽听前面一只天鹅惨叫起来，仔细看去，那天鹅原来是在小水潭里游泳，突然就被什么东西拽进了水中。
华鸟立刻飞过去，制动机关，从水中把天鹅救了出来。
华鸟飞回岸边，说道：“那水下有人类布下的暗器！在每个水潭里离岸两米多远的地方，一般都会有一种叫做水钩的东西，浮在水面下，只要一有鸟儿游过来，就会将鸟儿夹住，拉到水下。等到了晚上，人类就会来取走鸟儿。”
“啊！”小白羽后怕地叫道，“华鸟，幸亏你来得及时，不然我可就没命啦！”
这时，那只天鹅已经飞到了空中，和几只天鹅一起在天空盘旋着，心有余悸地鸣叫着。
琴鸣愀然地望着这一切，又看了看手中松笑的尾羽，忽然想到什么，就飞到远一点的地方，四处搜寻着：“松笑！松笑！”
小白羽跟过来：“琴姐姐，别担心，松笑一定不会有事的！”
但琴鸣还是激动地叫着：“松笑！松笑！”
华鸟走来，看到了琴鸣携带的那根羽毛，听她们把羽毛的由来讲出后，若有所思地说：“如果松笑真是一个多月前被卖到了南边这一带的城镇，依我看，现在有两种结果：一是他早就被这里的人杀害了，你们再去找也没有用了；二是他被卖到了远方一个名为‘鸟镇’的地方，那里是由许多个小村庄组成的，是一个很大的鸟类买卖地。松笑如果还活着，兴许就被关在那里。鸟镇距离这里还很远，我不曾去过，但我可以告诉你们大致的方向……”
琴鸣和小白羽认真地听着，记下来华鸟的话。
华鸟说道：“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祝你们好运！”说罢就展开翅膀，刷地飞走了。
2
从华鸟口中得到了唯一的线索，琴鸣和小白羽就向着鸟镇出发了。
她们不停地赶路，记着华鸟曾嘱咐她们的话：“夜里不要在空飞行，遇到地上的食物不要吃，下水后离岸不要超过两米远。”
琴鸣和小白羽前行了几天，虽然很小心，但还是不可避免地遭遇了人类和动物的欺侮，落得遍体鳞伤，狼狈不堪。她们终于接近鸟镇了，但是鸟镇的地盘之大，远超她们的所想，一切看起来都十分渺茫的样子。
天渐渐凉了，一些半青不黄的叶子伴着秋风，从树上扑簌簌地飘落下来，许多的花和草，脱去了鲜丽的衣裳，透出颓丧的面容。
这晚，夜色已浓，琴鸣和小白羽按照华鸟说的话，到地面上来行走，以免触到天网。前面是一片小树林，夜色冰凉如水，万物冷寂消沉，连天空也冷得不再说话。
一轮弯月刺入林梢。大地透出一片昏黄的色泽，有的地方落叶堆得很厚，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她们慢慢地向前走，忽然间，看见前面隐隐约约地出现了一抹灯光，并且越发亮起来——这是一片野生林，怎么会有人家呢？
琴鸣和小白羽悄悄地试探着前进，恍然发现，那不是灯光，而是开在树上的一朵朵白亮的花！那些花开得很大很大，足有灯笼大小，洁白的花瓣舒展着，发出明晃晃的亮光。每朵花长在两米多高的树上，一棵树只开一朵。那树干有点像棕榈，而叶子像铁树。在这秋天，唯有它们的叶子还墨绿墨绿的。
琴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世界上竟然有这样奇美的花儿！”琴鸣惊叹道。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花儿！真美呀！”小白羽说道，“真像一个个灯笼！”
她们就借着这亮光不停地前行，越是向前走，看到的白亮花就越多。
花儿的亮光所照之处，都披上了一层银纱，或者说是撒了一层薄霜。
琴鸣和小白羽的心里也仿佛撒上了一层亮光。
她们慢慢地走，慢慢地欣赏，逐渐走出了小树林。
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琴鸣不禁回头一望，奇怪，那些花都变暗了，一朵朵都失去了光亮，就像是脱去了灵魂一般！
树木和草丛依然缄默着，几只秋虫还在唱着单调的歌。
琴鸣有种怅然所失的感觉，她想再看一朵亮着的花儿，就努力地张望、寻找，却终究没有找到。不知怎么的，她哇的一声就哭了。
“琴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小白羽仿佛体会到了什么，也哇地哭了起来。
最后，还是小白羽打破了这氛围：“琴姐姐，我们继续赶路吧！时间不早了！我们的路一定会越走越好的！”
天终于亮了，秋阳给大地披上一件暖黄色的外套。
琴鸣和小白羽飞上一棵大树歇息。
琴鸣心里烦闷，就将长长的尾羽转到身体一侧，轻轻拨动那羽片，伴着一阵悦耳的琴声响起，唱起歌儿来：
“山青青，水泠泠，
白云飘在高山上，
太阳洒下金色的光。
风轻轻，草茸茸，
我们弹琴又歌唱，
清婉的歌声满天扬。
……”
小白羽静静地听着，一曲听完，竟不觉落了泪。
“琴姐姐，你在这里休息，我去找些吃的来！”小白羽边飞边回头喊着，“琴姐姐你别走动，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3
但是过去了很久，小白羽并没有回来。
琴鸣有些诧异，想去找找看，又怕小白羽回来扑个空，就继续在树丛中等候。可是太阳高照了，仍不见小白羽的影子。
琴鸣的心 “咯噔”一下，她急忙飞出了树丛。
“小白羽——小白羽——你在哪里？”琴鸣大叫着，先是在地上寻找，然后又飞到高空俯瞰，没有发现什么，她就到更远一点的地方去寻找。
琴鸣耐心地询问生活在这一带的鸟儿们，鸟儿们都摇头说不曾见过。一天的时间转眼间就过去了。
琴鸣飞回原来那棵大树，也没有见到小白羽。
“小白羽，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小白羽，你在哪里？你究竟在哪里？”琴鸣呼唤着，“小白羽，你那么聪明，一定不会有事的！……”可是她越是这样说，心里就越是彷徨。
第二天，琴鸣又到处寻找小白羽，又找了整整一天，毫无结果。琴鸣的心好像碎了一般，她不禁瘫坐在地上，心犹如焚。
“不，小白羽，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她呼叫着小白羽的名字，站起来，又去寻找。
忽然间，琴鸣看到前方一棵朽木旁边趴着一个白色的尸体。
“啊！”琴鸣的心里霎时淌过一泓冰水，她发疯一般地向着那尸体扑去。
白色鸟儿的头颅埋在凌乱的羽毛中，身体僵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琴鸣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试探着翻转过尸体来一看，是一只小白鹭！看样子，这白鹭是中毒而死的。
琴鸣并没有舒一口气，却放肆地哭了起来。她跪在地上，大叫着：“小白羽！小白羽！我的小白羽……”
不知什么时候，一阵狂风席卷而来，顿时沙尘弥漫，万物哭号，天空一片昏暗。一眨眼的功夫，整体世界就被枯草、树叶、朽木、沙石弥漫了，各种飞物砸在地上、木头上，噼里啪啦地乱响。天空阴森森的好像要压下来。在这嘈杂声中，传出一阵阵“嘎吱——”“嘎吱——”的声响，那是一些大树被拦腰折断了……
(作者联系方式：微信tongyan666999 (童言） QQ：2379294963
DANXUE 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