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金黄色的朝阳,透过空中飘着的几朵云彩,洒在喀勒村落上空。飘满果香的村庄里,一棵高大的桂树下,一老一少正上演着一幕“和和气气”的“交谈”。
“爸呀,那好端端的狼皮上哪儿去啦?昨天不就放在这架子上的吗?您给放哪儿去了?那可值好多好多钱呢?!”中年男子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道。
老人抬起头看了看那守财奴样儿的儿子,又沉默地低下头去,捏起酒杯的柄,一仰脖,一口喝了下去。那酒涩涩的,苦苦的,辣辣的。
中年男子突然跪倒在地,眼泪不要钱似的流,可老人依旧无动于衷。他心里明白,一个把守护神当作金钱的人,已经无药可救了。
中年男子恍然站了起来,泪也凝固在眼眶,他抹了抹脸颊,眸中充满怒意。他陡然拍了拍桌子,杯中的烈酒被震了出来,酒壶也晃了几晃,男子低吼道:“老东西,快说,狼皮去哪儿了?”
老者也猛然站起,不屑地瞥了一眼,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屋,随手关上了门。
中年男子眸中怒火更盛:“你今儿个要不告诉我狼皮的下落,你信不信我毙了你?”他左手拎起酒壶,猛砸在木板门上;右手也抄起一支枪,推开了门。
原来在旁边站着的夫人,这时却不顾一切似的抓住了男子的衣襟,却被男子粗鲁地一把推在地上。旁边一直战战兢兢的小孩子,鼓起勇气般地,哽咽着小跑上前,扶起了地上的母亲,和母亲一起痛哭起来。
可当男子进屋的时候,却傻了眼。屋子里面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父亲去哪儿了?随同父亲一起消失的,还有伴随父亲几十年的一把薄如蝉翼亮如雪的阿昌刀,和一个小酒葫芦,都没了。他爆了句粗口,却又忽然沉默下来。
昏阳落到了白桦树梢,很快被一层灰白的云被给裹住了。深秋的风萧瑟地自东南吹来。天上下时阴雨密布, 雨,正在这其中酝酿着,沉默着。
男子忽然泪流满面。他为什么哭?他有什么理由哭?他自己也说不出。可依旧是在那里号啕着。
夫人和小孩子也爬进了屋,伴着男子,一齐哭着。
似乎是巧合。男子落了泪,孩子落了泪,夫人落了泪。老人也落了泪,现在老天竟然也落了泪。似乎又不是巧合。有的诉着悔,有的哭着惧,有的惦着念,有的则叹着感慨。
雨愈发的大了。掩盖着什么,预示着什么,审视着什么,却又慨叹着什么。村里全蒙了一层纱,这层纱织进了痛苦,又掩盖着危机。
老人杵着刀,在雨中渐行渐远。退了色的褐色夹衣,在雨中皱在一块儿,向下滴着水。褪成天蓝色的裤子紧贴在他的腿上,风打在上面,寒若刺骨。
远处,一排黑点。近了,更近了。原来是腾克尔狼群。为首的他认识,正是那次被自己救了的狼。没想到现在竟成了狼王了。
狼群到了他面前,一个个凶神恶煞。对付这么个瘦猴还不容易?可唯独狼王黑冠毕恭毕敬。它单独走出,来到老人面前,嗅了嗅,低下头,尾巴也夹了起来,脸上摆出了生硬的微笑。
老人霎时泪流满面。自己培养几十年的孩子说要毙了他。仅是一命之恩的“禽兽”却如此这般!
突然,黑冠走回狼群。一个手下立刻叼着银爪的狼皮走上来。黑冠拿到狼皮后,又叼着略微有些湿的狼皮,来到老人面前。老人颤颤巍巍地接过狼皮,满脸泪水,把那神圣的“纽带”顶在了头上。他会向腾格里感恩的。他想。
狼群继续向前,向着村庄前去。老人默默地在那里,落着泪。
毕竟这大战的“第一声枪响”如何打出,请听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