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大革命开始的时候,妈妈上四年级,妈妈一直是学校的尖子生。山村的老师换了多少个,没有一个不喜欢妈妈的,老师一个人教的四个年级,有时顾不过来,老师还让妈妈当小老师呢!书上的东西老师指点一下就会了,从来没有让老师批评过,教过妈妈的老师见了外婆就赞不绝口。对外婆说:“你女儿是个人才,将来一定会有出息。”外婆为此很是骄傲,为了妈妈再苦也高兴。
外公家本来就因为成分不好,老受村里人欺负。文化大革命一开始,外公就成为批斗对象了。到开会的时候,外公在台上被批斗,妈妈在台下喊口号,喊得不响亮,连妈妈也要批斗。妈妈好怕呀!整天提心吊胆,心惊肉跳。整天以泪洗面,童年对妈妈是很痛苦的。
五年级,妈妈去了县城,妈妈对念书已经没有什么希望了。当时学校不按成绩,只要成分好就能上大学,妈妈只能靠边站。县城开会,外公还是批斗对象,妈妈下决心不念书了。妈妈念书还有什么用呢?再说家中也没钱让妈妈上学了。村里妈妈的前任老师知道妈妈不上学了,找到我的外婆,悄悄地对外婆说:“你孩子不念书很可惜,政策以后会变的,让你孩子退上二年,在村里我教吧!再苦再难也不能丢了上学呀!不念书会毁了她的前途的。”外婆也想让妈妈继续上学。老师又找妈妈说:“你是个人才,不念书很可惜。你不要看现在,以后会有出路的,要长远打算。”妈妈谢绝了老师的好意,坚决不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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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看到当时的情况,也无心再让妈妈念书了,就由着妈妈了。从此,学校的大门就对妈妈关闭了,现在想起来妈妈很后悔。这也是命该如此,当时的确没有心思念书了,外爷每天挨批斗,家中就和天塌了一样,哪有心思考虑以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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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爷挨批斗,有时被人打得鼻青脸肿,心灵和身体受到严重的催残。气不过,悄悄地拿着绳子,要去上吊。妈妈当时是寸歩不离的守着他,有几次是妈妈从死亡的边缘把他拉了回来的。这一次,也被妈妈看到了,把外公又拉了回来。妈妈哭着说:“爸爸我离不开你啊!你死了我和妈妈怎么办呢?为了我你别死呀!”妈妈嚎啕大哭,外公外婆也抱头痛哭。外公哭着说:“孩子,爸爸心痛呀!我放心不下你,就是批斗死也不走绝路了。我的孩子,你也够苦了,以后少替爸爸操心吧!”
妈妈不念书了,当时是不让在家的,就下地劳动了,参加了民兵突击队。当时的口号是,“一出勤三送饭,晚上还要加班干。”早上五点起床,晚上12点左右回家,中午和晚上都是送饭。妈妈因小时没有吃奶,体质不好,一天下来,累的骨头也散架了。因为成分不好,出去干活总的比别人吃苦,干部看见你不顺眼,就要挨批斗。累得半死,有了病不让休息,当时的口号是“轻伤不下火线,活着干死了算。”因我外公成分高,就得好好改造。
在外面干活再累再受气,回到家也是强打精神装着高兴的样子。可外婆深知妈妈累得厉害,心疼妈妈也没有办法。外婆和外公商量说:“不能因为咱们把孩子累死,给她想个办法吧。叫她去找她的亲生妈妈吧!再怎样女儿也是她亲身的。再说,现在孩子也大了,不拖累她了,找一下她在什么地方,认了她吧!
打听到妈妈生母的妹妹家,外婆叫妈妈去了一下。妈妈的生母在太原南郊一个农村,妈妈向姨姨要了一个信封。回家给生母写了一封信,恳求生母让妈妈去她家,生母接信后,还给妈妈寄了十元钱,让妈妈去。妈妈心中升起一线希望,觉得生母比生父强,起码她承认有个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