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t's late in the evening.(夜色渐浓)
She's wondering what clothes to wear.(她还在为如何装扮犹豫不决)
She puts on her make up,(选好衣服穿上,薄施粉黛)
and brushes her long blond hair.(并盘好了那一头漂亮的金发)”
淡泊如灵魂的歌声掠过头顶,无法想象这样一首香艳的词会被文质彬彬的绅士唱出空灵真挚。
是真挚吧?伦娜紧紧护着怀里的红玫瑰,真可笑,待会要被主人送给莫妮卡小姐的情意,先接触的是另一个女人滚烫的胸腔。
卑贱如她,名字lentinus都是从主人瓦伦丁Valentinus的姓氏里截出。尽管如此,将会继任城主的瓦伦丁男爵还是对这名女仆很亲切,他总是亲昵性般唤她“伦娜”,而非颐指下人的“莱特娜”。
“It has been a habit from my childhood.”(童年的老习惯了)瓦伦丁男爵总是礼貌微笑,褐发招摇,却并不刺眼。
身为“陪读书童”式的玩伴,伦娜私下里倒是常叫男爵的小名“乔治”:“George,you are too silly,such simple problem and this is the third time you ask for my help! Be care for you daddy!”(乔治你忒笨了,如此简单的问题你都问我第三遍了!当心你老爹!)
年幼的乔治一边扯着泥巴弄脏的西装,眼巴巴地讨好望向叉腰的小女孩,直到她扑哧一声笑出来。
然后他们一起奔向绿如童话的草地,大树底下的根须正适合玩累后的歇汗,风也是温柔的。偶尔出现在膝盖上的书页被吹得哗哗作响,伦娜便会敲一敲将精美的线装书戴在头上的乔治,毫无欣赏熟睡正太完美侧脸的自觉。
不过这一切现在已经缩成了回忆,藏在女仆粗布下连跳动也很谨慎的心脏。
笃笃笃!瓦伦丁男爵优雅敲门,不紧不慢,一贯的风度。
真是傲慢!莫妮卡小姐家的门卫从不打招呼,也不帮客人敲门,顶多扫一眼确认身份后做一个请进的手势——这还是即将成为城主的男爵才得到的礼遇——实话说行省总督的千金也有这么干的底气——不过每次拜访伦娜都很替瓦伦丁男爵不满就是了。
“Please!”(请进!)声线甜美,主仆二人显然都没料到一向孤傲得像只天鹅的莫妮卡小姐会亲自迎客,瓦伦丁男爵愣了一下伸出右手,磁性满满:
“Miss Monica,it is my honor to take part in your party.”(莫妮卡小姐,鄙人不胜荣幸来赴您宴会)
“Just call me sulli.I enjoy and dislike your style.”(叫人家雪莉,你的风格叫人又爱又恨。)
爱意浓浓的松手后,莫妮卡小姐和瓦伦丁男爵的臂弯自然挽起,伦娜眼神复杂,在背后亦步亦趋。
“Bravo!”(漂亮)
舞池里人头喧闹,衣冠楚楚的大人物们自持身份端坐椅上,小夜曲里扭动的只是各自的男女仆人,权当开胃菜。
这一声喝彩却并未对她们,而是款款步入的一双璧人:瓦伦丁男爵一身三件套深色西装,胸前斜签的红玫瑰多了一丝不羁,沉稳又不失年轻人的生气。莫妮卡小姐长裙白纱金边,勃艮第酒红的波浪长发散落雪也似的后背,与内搭的蕾丝紫抹胸相映成趣,眼角弯挑,自信非凡。
“Look at our princess and prince!”(看看我们的公主和王子!)有人高声调笑,伦娜的低垂目光夹着隐约鄙视:看看称呼的次序,就知道这帮家伙的好算盘!
“Dear friends,ladies and gentlemen,it is the high time for us to dance,and let us show our urgent welcome to Mr.Valentinus and my angela Miss.sulli,sonn afterwords they will have a performance at first!”(亲爱的朋友们、女士们、绅士们,是跳舞的时候了,接下来让我们向瓦伦特先生和我的小天使雪莉致最热烈的欢迎——他们将首场秀舞!)伯爵笑呵呵的看着自家宝贝女儿,眼里是掩饰不住的自豪:过了今夜,又一座城池处于自己的“间接掌控”之下了,这场订婚晚会倒要看看这小子能翻出什么让自己耳目一新的花样?
“Mr.valentinus,have a good time.”(瓦伦丁先生,祝您愉快。)伦娜扯扯衣角,有点难过地退场——且不提资格,她也不想看见主人和另一个女人的缠绵,越Bravo心越痛,于是厨房真是个好地方。
“Jack is an excllent kitchener.”(杰克是名好厨师。)伦娜在过道上想起那个总爱拿自己打趣的矮个子,他三番五次的流露出“我一定会征服你”的决意,可惜目前只是征服了她的胃,或者,所有吃过他烹饪的人的胃。
真是勇气可嘉呢,还有人品也比随意叫他“Cook”来“Cook”去而非名字的主人好得多。走走停停想心事的伦娜冷不防撞见一个人,慌忙抬头。
“Hi ! Dear lentinus !(嗨!香菇!PS:lentinus本义为香菇,且由于是昵称,名字首字母没有大写)略细的声线,却是安德烈子爵家的女仆,她今天粉面通红似乎得过赏赐,热情地搂住伦娜肩头,咋咋呼呼喊着杰克用特殊音调叫出后从此流传的“伦娜的小名”——也许只有在厨房她们才敢获得真正的自由与禁锢,快乐与痛苦。
稍稍学些主人的镇定,伦娜微微笑着:“Very fine as last.Lilian,how about you?”(同往常一样好。莉莉安,你呢?)
她放下一副面具,还未来得及转换另一副,耳边捕捉到一个模糊的单词“poison”,就与莉莉安迎面走进厨房,碰见一名西装革履的男子与杰克擦身而过,矮个子平日灵活搞笑的招风耳不住颤抖,好像听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