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心底盛开一朵花
记忆里太多繁华,总有一朵花长在芳菲谢尽的角落,于遗世独立,悄然盛放。
—— 题记
山一程,水一程,转眼便来到了这里。
一切都安静极了,乡村宛如酣睡中的婴孩,显得分外祥和。许是因为我们的到来吧,残星淡淡隐去,天空在第一声鸡鸣中挑开一角。乡村睁开眼,咧起嘴欢迎我们。
踏在松软的泥地上,一种说不出的轻松感包围全身,微微润湿的空气里回旋着鸟儿清丽的啼叫。深吸一口气,整个人仿佛都要融化在这阵清风里。
走进深而曲折的小巷,脚下是微微打滑的石板路,点点苔痕不经意地将两旁染上浅淡的绿。斑斑驳驳的粉墙宛如一本长长的线装书,无言地叙述着千百年的岁月。偶有一枝两枝碧绿的枝蔓从黛黑的瓦檐上伸出,伸手拨过,凉凉的露打湿指尖。举目抬头,一缕细细的二胡声,让人想起了一个女子,犹抱琵琶半遮面,婉婉吟唱着心中旖旎的情愫。信步停在一家门口,轻轻将手搭在染了铜绿的门环上,看着褪了色的楹联上行云流水的题书,不知道这古旧的门后,是仙风道骨的老者,是风流俊雅的书生,亦或是身披罗衣的丽娘?
来到溪边,水流不急亦不宽,如同一块深碧的翡翠,静静镶嵌在两旁的石岸里,一群鸭儿摇摇摆摆地挤出芦苇丛,扑通扑通跃入水中,漾起一圈一圈细细地波纹。岸边坐着几个农妇或洗菜或捶衣,谈笑声顺着水面圆圆的浮萍滑去,化成稍夫桨子划过留下的精致水纹。田舍农屋,柏树鸟巢,还有白云流过的蓝天,都映在了水灵动的眸子里,像是她清亮含笑的目光。
傍晩将至,暮色渐沉。看着荷锄的农人,踽踽独行的老牛,归巢的燕子,我恍然忆得五柳先生语:“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对乡村的淡淡迷恋,似是远古的呼唤,流淌在我们的血液里。
从此,每当我走在高楼广厦,霓灯闪烁之中,总会忆起那种汲露烹茶,采薇为食的模样。
乡村,你这梦中的花朵,我愿把你埋在心底深处,待你盛开,待我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