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审判战犯》
头发以中国式盘起、一身代表生命的绿色旗袍的美丽女子,站在轮船甲板上,观赏海景。海风徐徐吹过脸颊,她唇角微扬,心中赞美大自然的一切。朵朵浪花人喜爱,阵阵海风吹胸怀。轮船开动向东方,和平正气永不败。
她想起出发前,恩师与她的对话。“先生,日本战犯很难办,我对此行没有把握。你跟我一起去吧。”她说。“你都这么大了,应该不再依赖我,自己面对风风雨雨了。”恩师说。恩师用信任的目光看着她,朝她微笑。
身旁日本女子的话,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在:“芃心,海上的景色好美啊。”她朝日本女子亲切地笑着,点了点头。日本女子情不自禁张开双臂,放声大喊:“故乡,我回来了!”
作为远东国际军事法庭的证人,教育家、剧作家李芃心女士来到日本东京,出庭作证。她在法庭上发言:“中国人遭受的深重苦难,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得清的。在我亲眼见证或听闻的事情当中,就有这些:日军要奸淫一个小尼姑妙善,妙善不从,就被砍下头颅;”
李芃心眼前浮现出这样的画面:几个日本兵一拥而上,扒下妙善的法衣,露出她那白皙但磨上扁担痕迹的肩膀,开始奸淫。妙善惊恐得瞪大了眼睛,无意中看见街边的自己,就用求救的眼神直直望着自己。
野田大雄拔出军刀,割下妙善的头颅。
“他们还杀害进步学生;”
面对步步逼近的小孩子们,日本兵开了枪,孩子一个个倒下,鲜血遍地。
前面的人倒下了,后面的冲上来,也倒下了,更后面的再冲上来。
“他们抓捕弃儒从共的教书先生孟晓礼,对孟晓礼威逼利诱不成,就草菅人命,处死那先生;”
发生一阵骚动,是几个日本兵发现孟晓理在发报纸,跑来逮捕;几张报纸飘到几个日本兵脸上,孟晓理趁机跑掉,但还是寡不敌众落入魔掌。
“对女战士红山椒严刑拷打,最后处死;”
红山椒被吊在刑架上,皮鞭如雨点般打在身上,皮开肉绽,皮肤和肌肉都撕裂了,又被钢针划破。日本兵往她的伤口撒盐,接着用竹签戳得更烂。红山椒咬着牙,没有叫喊一声。她的指甲缝被插满了竹签,竹签拔出时,带走搅碎的血和肉,换更粗的竹签扎进刚才留下的伤。
她受了老虎凳,腿被垫得很高很高,骨头痛苦至极;手指头被活活剁掉,在桌上乱滚。
红山椒又被吊上刑架。烧得通红的烙铁烫在腰部、腿部,那些地方本来就有伤,现在更是痛不欲生。肉烤焦了,冒出烟流出油,整个受刑室弥漫着糊味。红山椒冷汗直冒,气喘吁吁。撑不住昏过去,被冷水泼醒。日军还摧残她的性器官。
红山椒遭受了最残酷的电刑。之前不喊不叫的她,发出惨烈的叫声。
一声枪响,她逝去了。她的鲜血滋养了这片土地。她的遗体被日本军犬分食,尸骨无存。
“他们发动卢沟桥事变、南京大屠杀等;”
宁静的河水从桥下缓缓流过,夜色笼罩技艺双全的桥梁,旁边一块有乾隆御笔的碑,另一头是康熙的御制碑,此桥不远,灰砖建造的城门透着沧桑大度的气质,矗立在天地间;驻守此地的中国士兵,望见一支队伍向这里走来。是东洋鬼子来了,还要进城搜查他们失踪的兵。中国士兵面对这种挑衅,严词拒绝了无理要求。于是乎,这座千年古桥承受了子弹的撞击。
已经退守城内的中国士兵又遭进攻,他们奋力反击。气急败坏的日军打不进去,使用大炮轰炸。城门被炸开,又是一场恶战。日军端着上了刺刀的枪,如一群野兽般,丧心病狂地冲向城里;中国守军泰然迎战,高举闪亮亮的大刀,冲出城,杀向侵犯者。
这边,那边,处处传来战争的消息。上海打起来了,南京失守惨遭屠杀了。
“他们屠村;”
惨不忍睹的遗体群歪歪斜斜,血肉模糊,死相极其痛苦。这个村子被日军血洗,妇孺都不放过。一生老实巴交的刘老头在这次屠村中遇害了。望着战友、乡亲们与父亲的遗体,刘大志悲痛欲绝,跪在地上痛哭失声。妻子李丹心扶起他,两人一同站在旁边,低声抽泣。
“杀害中国特工白依教;”
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窗户玻璃,照在宽敞的大房里,把地板都照得更有光泽。白依教的那张脸庞像是被阳光温情地抚摸,白皙而金黄。女儿几个小时眼泪一直在流,就没断过。白丽娜已经说不出话来,恸哭不止。
“强迫我的恩师张焌道先生教课;”
张焌道挽起宽宽的衣袖,崔顺姬将针打在他的胳膊上,然后慢慢推进针头。
张焌道的体内被植入病毒,高烧不止。何玫瑰摸了他一下,手就感到很烫很烫。
“逼我离家、做苦工、乞讨,直至坠河;”
双臂抱着小腿,自己与刘婶以这个姿势坐在路沿上。望着南来北往的人群,不知去向何方。回家,就会被抓。
自己一天必须在机床前,坐好几个小时,累得头昏脑涨、精疲力尽。从没出过苦力的自己,实在干不动了,小脑袋枕在双臂上睡了起来,工头看到后把自己打骂一顿。骨头都给打断了,对当时的自己而言疼痛如此剧烈,巨大到难以忍受。
自己与刘婶开始沿街乞讨,人们会给这两个女乞丐一些施舍。
自己滚入河中,顺水漂远。
听说母亲黎凤璇感到天昏地暗,她呼天号地,撕心裂肺。
悲伤过度的黎凤璇昏了过去。醒来后,她靠在丈夫的左肩失声痛哭。她的双肩随着哭泣,有节奏地一起一伏。
“逼我经历饥饿;”
天天吃草根野菜,食不饱腹。有时饿得难受,空空的肚子带来急切之感,真想吃下一个大脸盆那么多的东西。
“经历严寒;”
自己被冻得瑟瑟发抖,上下牙打架,骨头疼。
“日本人还搜捕盟军;”
野田大雄站在这中国的山间,身后跟着一大帮日本兵。他看看手中的地图,确信目标就在不远。他带队进入尼姑庵,说要搜查美军。
不久,汤姆被包围了。野田大雄在日本兵中出现,一步步走向汤姆;汤姆紧紧盯着他。
“虐待俘虏;”
日军对俘虏进行虐待。他们把各种不人道的手段都用上,让中国战俘承受难以言表的痛苦。女战士更被轮奸摧残。战俘们的叫声惨烈到极点,身上没一块好皮好肉,肢体扭曲成奇形怪状。
“制造惨案;”
一个村民带着孩子走在路上,小岛次郎及其手下看到他,问他知不知道刘大志在哪里。这村民是真的不知道。结果就被两个日本兵踹死了;日本兵看到小孩,发出刺耳的坏笑,把小孩高高举起。小孩手脚乱动,又哭又喊,最后被摔成肉饼。
一位年迈衰老、白发苍苍的母亲,抱着死去的孩儿,哭得教人难受。孩儿已经没有人样了,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一个怀有身孕的孕妇走在路上,日本兵看见了,猜测她怀的是男是女。为验证谁猜得正确,日本兵将孕妇开膛破肚,取出已死的胎儿。孕妇流血过多,很快死亡。胎儿的眼睛没有闭,在脑袋上长着很显大,无目标地瞪着凶手。
一个小村姑躲在家中的大缸里,不敢动。小岛次郎到各户抢粮,去了小村姑家。姐姐看家里都揭不开锅了,死也不肯交粮食,在激烈的抗争之中被打死。小岛次郎杀人越货后,发现了杠子里藏着的小村姑;很快小村姑就被小岛次郎强奸致死。
村民们被绑住,排成一排,当作士兵训练用的靶子。罪恶的枪声响起,几条生命凋谢。
“虐杀战士小郑;”
野田大雄狠心地用军刀挖出小郑的肠子,感到很有快感,发出变态难听的大笑。小郑的痛苦的叫声越大,他报复发泄的快感越大,笑声就随之加大音量。小郑就这样被他杀害了。
“我的姐姐在战争中牺牲了;”
姐姐李丹心不顾一切,快速奔跑向前。忽然,一颗子弹射穿了她的腹部。
红红的血颜色鲜艳,溅出体外。
自己深深地沉浸在悲怆中,无法自拔,天天以泪洗面。
“害我受枪伤,饱尝巨大的疼痛;”
自己的胸口被射入子弹,疼痛剧烈尖锐。自己捂住胸口,说不了话,感觉非常艰难,无法忍受,最终实在支撑不住,侧身倒地。
巨大无比的疼痛感袭来,让人崩溃。
自己躺在床上,叫声不绝;坦然地经受着手术刀在体中划来划去。
“绑架我的师母何玫瑰。”
野田大雄在城门楼上,一手束缚何玫瑰,一手拿枪抵着何玫瑰的头。
“以上我所述,仅仅是我亲身经历或听说的。在中国全国发生的屠杀,我难以估计。”
李芃心结束了发言。日本战犯不想认罪,想逃脱制裁,向李芃心质问,对一点小细节都揪着不放。李芃心靠事实说话,从实际出发,回答得很流畅。这么持续了很长时间,日本战犯一直在强词夺理。法院暂时休庭,没有结果。
回到住处,李芃心已精疲力尽、口干舌燥。跟随她的日本女子桃宫千叶给她倒水,并友爱地说:“芃心,别丧气。我支持你。你会成功的。”李芃心微转头望着桃宫千叶,心头很多感情在激荡、在涌动,万分不舍。那日本女子,父母在战争中被上司逼死,成为孤儿后被中国人抚养成人。现在回到日本,就再也不来中国了。
日本帝国主义的残酷,就是残酷到连同胞都会剥削;中国人民的包容,就是包容到连仇人都会帮助。
“千叶,我们明天好好逛逛吧。”李芃心说。
东京的街道上,身穿绿色旗袍的李芃心与身穿粉红色和服的桃宫千叶结伴行走。她们观古寺、游公园、爬富士山、泡温泉。
桃宫千叶温婉可爱,撑着一把伞在樱花树下。美丽缤纷的樱花,花雨飘落。李芃心的眼中都是世界的美好。
日本人就没那么乐观了。日本这个国家,现在人人看不见希望与未来。人们没有目的地奔波,生活失去意义。好似消磨时光,勉强存活,暗无天日。一种对中国的仇视在日本蔓延。
“瓦塔西瓦李芃心以马代斯(日语音译:我是李芃心)”李芃心走到日本人民中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