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小修炼人》
在张焌道的家中,张焌道说:“你自己感受一下,你的这篇文章怎么样。”李芃心静下心来,好好感受,只觉得神清气爽,说:“我感觉这篇文章写出了未来的趋势,有一种特别通透的能量。”“那你就发表吧。”
李芃心的成长,是张焌道指导的。有时候,她想自己要是何玫瑰就好了。但她喜欢的还是修炼,是修炼本身,不是别的杂七杂八。为什么自己那么快乐幸福呢?只因为小修炼人就是我,信心坚定识因果。顺境逆境有变化,清瀞感恩没变过。修炼人是幸运的,这种幸运是有代价的,代价就是把自己放在很低的位置上,虚心,跟别的生命没有尊卑之分别,如一滴水与别的水滴一模一样,共同汇成磅礴大海。不管是抗日还是任何事,都踏踏实实去做,不张扬——这不是出于对日本的恨,而是出于对中国与和平的爱——尊贵的身份属于众生,而修炼人只因永远卑微,才永远安乐。
“先生,我应该忘记自己出生的年份。我经常觉得自己还小,什么都来得及,或者因别人夸我这么小就如此厉害而自负。”“古代有一句话,道不言寿。”有很多修道人,彼此之间是不能问年龄的。李芃心虽然不受这个禁忌,但也不能总想年纪。再小修炼都不早,再老修炼也不迟。
野田大雄听到李义虹的报告,舒了一口气,说:“我就知道一个小女孩写不出什么。”原来,李义虹偷偷翻看李芃心写的东西,发现那不过是写些家庭作业、花花草草,有的人生感悟还很有思想,给他触动。野田大雄随即排除了对李芃心是蓬莱仙的怀疑。事实上,李芃心听姐姐说李义虹有问题,就不在家里给报纸写文了,而是转移到张焌道家,先生和师母都知道此事。
蒋七鲁要给老家写一封信,信的内容都想好了,就是不会写。他找李芃心代笔。李芃心发现,他的措辞和语言都十分优秀,于是想把他培养成作家。“我哪能当作家啊。”蒋七鲁说。“只要你会把你想说的话写下来,就能当作家。”李芃心说,“对了,你请我帮你代写,我也要请你做一件事。这是我写的文章,请你送出去。”蒋七鲁接过李芃心递来的纸,看了一会儿,吃惊极了,问:“你就是蓬莱仙?”“没错。我,就是,蓬莱仙。”李芃心慢慢地说。蒋七鲁怎么也没想到,他崇拜的蓬莱仙,一直就在他的身边。
李芃心把一切的一切都告诉蒋七鲁了。表示之前都是姐姐送稿,现在姐姐成了军人,只好请蒋七鲁去送稿。这么做是有些危险的,毕竟不知蒋七鲁是不是特务化妆成的车夫,但李芃心充满信任,觉得蒋七鲁是真心想抗日,那么应该给他做贡献的机会。
蒋七鲁被李芃心这残疾小女孩的抗日经历感动了,心中充满震撼,说:“我不能向你保证什么,但我一定会帮小妹妹,尽我所能。”他坚定地收好稿子,送了出去。
为什么自己和蒋七鲁的友谊、感情那么好?李芃心经常思索这个问题。她想,答案就是,她和蒋七鲁都是相信意识决定物质的左派。这是挺难得的。不过这样的人在越来越多。这样能兼顾大家与个体的利益、快乐。
街上出现了一个熟悉而久违的身影,李芃心大喊一声:“白叔叔!好久没见到你了。”白依教闻声过来,说:“是呀,我们是好久不见了。”“我隔三差五会去见丽娜姐姐。”“你们能友善地相处,是好事。”
白依教英俊,高大魁梧,西装笔挺,有王者风范,他的所有动作都很漂亮,举手投足间风度翩翩,是个“砖头们(绅士的英语音译)”。
这时,有很多人在围观什么,白依教领着李芃心挤进去看,又是一张对刘大志的通缉。白依教不着痕迹地露出一闪而过的微笑,说:“这个刘大志,又被通缉了。”“大志哥哥又被盯上了……”李芃心突然意识到什么,闭上了嘴。“你认识他?”“他比我大,当然是哥哥。”这个解释还是让敏锐的白依教感觉奇怪。
白依教与刘大志曾经是对头。两人很久没相遇,此时却都在这里工作,算是有缘。白依教挺想再会会这个家伙。
李芃心看到多出一张通缉令,被通缉的人正是李丹心,罪名是煽动罢课。李芃心这才明白,有几天姐姐为什么很忙,有事瞒着自己。“天呐,是姐姐……”心都寒了,小妹妹经受不住倒了下去,有一个长得跟白依教很像,但更加朴实无棱角、和蔼且厚唇厚脸的人,扶住李芃心。白依教一看那人,就惊讶地问:“你怎么来了?”
西式装潢的大房里,沙发上靠着身穿中式服装的白依善。白丽娜乖乖地端着一杯咖啡,走过来放到桌上,说:“二叔,走这么远路会累的,喝杯咖啡吧。”那又香又浓的味道飘荡着、飘荡着,让白家父女都想喝了。白依善没对这个侄女说什么,看着哥哥白依教,说:“你知道的,我不喝咖啡。”
白依教没什么好说的了。他问:“依善,你来这边做什么?”“哥哥,你来这边做什么,我就来做什么。”白依善说,“我看日本人总在抓刘大志。看来这中国得靠刘大志他们了。”“怎能这么说?党国很有势力的。”“你看看老百姓都需要什么。我相信党国,正因为此才觉得应该改变一些东西了。就说那文笔极佳的蓬莱仙吧,你看是哪家报纸推出来的?”
“不就是些文章嘛,哪有神的话语动听。”白丽娜说。她见二叔不要,就自己喝了咖啡。白依善又问:“刚才我扶住的那个小女孩是谁?”“是李仁寿的二千金李芃心。是个跛足,行走需要别人搀扶。她跟丽娜关系挺好的。”白依教说。白丽娜听到父亲提起这个妹妹,点了点头。“她还管刘大志叫‘大志哥哥’。”白依教对此在意。“看吧,连小孩子都喜欢他们。”白依善笑道。
人们的心中有一个默契。因为大家需要抗日,所以这时候有一名文笔比较好的作家出头,就会获得道义支持。李芃心明白这点,伟大的不是她,是人民。作为一个小修炼人,李芃心服务人民之目的,是治人事天,恭敬大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