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关崎12岁,从家乡的小镇,考到省城重点中学。关崎带着爸爸到班主任许老师家。
没错,是关崎带着爸爸去的。因为关崎爸爸的眼睛看不见。
爸爸坐在许老师家里,有点局促不安。他侧着头,用耳朵对着老师的方向,说:“许老师,小崎就拜托你了。她妈妈死得早,我一个人带着她,特别不容易。孩子可要强了。如果不努力,我也不会答应她来上学。她的学费都是借的。”
爸爸一直絮絮说着家里艰难的境况。关崎默不作声地坐在一旁。后来,有一个男孩拿着一盘苹果走过来,说:“叔叔,吃苹果。”
这个男孩就是七年了,瘦瘦的,个字还没有关崎高。尽管他嘴巴上特别礼貌,可是眼睛却极不礼貌地盯着关崎的爸爸。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盲人呢。眼睛明明好好的,为什么就看不见了呢?他忍不住伸手在关崎爸爸的眼前晃了晃,脸上满是“哇,是真的哎”的表情。
许老师瞪了他一眼说:“干什么呢,带关崎去玩会儿。”
七年吐了吐舌头,对关崎招了招手。
七年的房间里有好多有意思的东西,遥控直升机、乐高积木、PSP……七年小有得意地对关崎说:“想玩什么?”
关崎环视了一下房间,轻轻地把门关了起来,说:“你知道吗?以前有好多小孩儿嘲笑我爸。他一出梦,他们就跟在他后面说难听的话。但后来不这样了,你猜为什么?”
七年傻傻地问:“为什么啊?”
关崎没说话,只是突然抬起手,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
七年顿时惨叫了一声“啊。”
许老师听见七年的叫声,远远地问:“怎么了?”
关崎对着七年恶狠狠地攥了攥拳头。
七年捂着被打的脸,瘪了瘪嘴说:“没什么,关崎在和我玩游戏。”
关崎满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