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
几处早莺,谁家新燕,共争春色。
一条苍凉大道,春雪落了薄薄一层,光影暗淡的阴凉处,万年常青的松柏迎风立着,竹篱密密,流淌出一派荒凉,早春的花朵开了些许,红梅花落后,终是它揭了这新年的序幕。
这是花期只有一月的花,名曰一月迎雪,学名酒酿红果。是酿酒的好材料。
傅十三走在青青阡陌之上,晨时开放的花颤颤迎着春光。
天边已亮起了金色,有早起的妇人背着装了污衣的背篓洗着,见了男人轻轻唤了声。
傅十三微微颔首,妇人笑笑:“傅先生,老板娘不在么?”
傅十三不语,只是想着小道尽头走去,尽头,一个素裙的女子立着,眸中是一片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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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斗罗大陆,三国鼎立,七门分权,一校居中。继五千多年前那场几乎是禁忌的事件后,斗罗大陆制定新法,完善各个底层人民律法,大力发展魂导器技术,终于在各方努力下,变回原貌。
谁都不想那场灾难再度发生。
斗罗旧历三十五千历,斗罗新历五千二百零五年,冬末春初。
启悦城的古迹“神山”在一月前倒塌。原本准备去挖掘研究的队伍只得放弃,只是派了人来收拾残局,消息传到星罗帝国这个北方沿海的小城里,人们纷纷猜测是不是那所谓“古籍”又有啥线索了,“古籍”是什么鬼东西大多数人都不清楚,只是当做个新县物事酒后茶余说上几句也就得过,更何况线索源头“启悦神山”又塌了,这事也就没什么好玩的了。人们新鲜一阵后,心觉得过且过,塌了就塌了,管他们什么事?
用通俗点的话说就是:老子怕什么?天塌了帝国和史莱克顶着呢,更何况不是还有唐门呢吧?一大堆宗门都等着救人好积累功绩上升在帝国的地位。
神山倒塌后是一片废墟,前些日子原本还有孩子爬到石头上去玩,后来据说发现有尸体,政府于是派几个人急匆匆地在外边弄了个隔离栏,就又匆匆地走了。
一个酒家却从此被这山的尸体遮掩了,说书的人日复一日地眉飞色舞,添油加醋地叫着几千几万年前的旧事。酒馆里的客人愈来愈少,收入愈来愈微薄,但妩媚的老板娘不慌张,只是日复一日地,擦拭着青瓷的杯盏。
没有多少人会愿意来到这里,哪怕是为了那秀美的老板娘。
唯独今日。
少年推门而入,却像是一个沿途经过的路人,想要休息休息。
说书人微微地笑了——笑声轻轻的,像是冷笑。
少年走上前去,轻轻地推了一下那仍旧擦拭杯盏的年轻女人,女人身子微微晃动了一下,跌倒在地。少年微不可闻地咦了一声,垂眼看那女人。女人墨色的长发披散着,披肩下露出的青白手指微微颤动着,手中的瓷杯却落下了,女人挣扎着像是要抓住它,明明只是极短的距离,女人却怎么也无法移动半分,如同被束缚着。
说书人走出来,淡淡瞥了一眼那个女人,漫不经心的一眼。
“竟然是这样不礼貌的孩子。”他说,眉眼间是恼怒的模样,语气却淡得很,看不出恼怒的模样。
少年却转移了话题,“这是您的妻子么?”
说书人将女人扶直,女人又重新坐在椅子上,阖着的眼睁开来,却是毫无光彩。
说书人道,“说对了。”
“容我说句不中听的,”少年俯身,“您还真是污了您的妻子。”
说书人笑笑:“想来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他轻轻握住了女人的手,女人微微歪着头看少年,眸子中流淌出的不知是淡漠还是哀伤。
像是一个傀儡,或是木偶,木偶端坐着,一动不动。少年伸出手,像是要触碰她,说书人狠狠地看了他一眼,少年于是从一旁拿起一枝花,红色的花上犹有露珠。
“酒酿红果。”少年喃喃,他复又抬起眼,“容我问个路,日生城怎么走。”
说书人不理他。
少年也不恼,倚着一根柱,自顾自地看起四周摆设。说书人将女人狠狠地搂在怀中,那样狠,像是要深入骨髓,揉入骨肉,可他的神情却依旧淡漠着,近乎冰冷。
半晌。
说书人理了理女人的长发,声音极轻,像是怕吵醒什么人似的,“向日升的地方走。走到一个有很多人的地方便是了。”
少年微微颔首,“谢谢。”
门被轻轻地关上,少年已经走了,但少年的声音仍漂浮着,“我是程风,我知道您是傅十三先生,作为一个新手,在这里向您问好了。”
说书人傅十三抬起眼,墨红的眸子闪动着,像是含了些许不知名的情绪。
女人被他放好,他垂头吻了吻她,魂力悄然催动。
女人“唔”了一声,开始工作。
没有人能想到,这个女人,竟是个精巧的人形魂导器,魂导师将美丽的人皮披上去,魂导器便成了绝色的女子。
通讯魂导器在桌上震动,傅十三拿起来,接通了,电话里女人说:“十三,你这边怎么样了?”
傅十三冷冷道:“哦,已经走了。”
女人娇笑,笑声轻佻,“来了就好。”
她突然便不笑了,“十三,唐酒儿还好么?——如果实在受不了折磨了,便换成顾云好了。”那一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哀号,但片刻后又像是被捂住了口鼻没有了动静,电话那头的女人嘀咕一声,“真是麻烦。”
傅十三挑了挑眉,“那就换成顾云吧。”
魂力催动。
“唐酒儿”轰然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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