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化解怨气》
被逼到墙角,野田大雄已经无路可退,他只好转身面对李芃心。“小姑娘,饶了我吧。”野田大雄恐惧地求饶。“快来抵命。”李芃心举起树枝,刺了过去。这些都是李芃心的梦境。
夜色深沉,繁星闪烁。通红的篝火把李芃心睡梦中的脸庞映得像个小苹果。一切静悄悄的。李丹心轻手轻脚地爬向妹妹,脱下自己外衣给睡着的小姑娘盖上,刚脱下外衣不久,另一件大衣就被披在了身上,她回头,看到刘大志也脱下了大衣。两人的目光对视着,火焰使他们的脸都热热的。李芃心睁开了眼睛,一男一女进入她的视线:“是大志哥哥……姐姐……”
“还有我呢!”小郑凑了过来,“小妹妹,你醒了?”几个被俘虏的日本兵趁机逃跑,小郑觉察到,大喝一声,走过去用枪顶住他们的脑袋,愤怒地就要扣动扳机。“小郑,住手!我们有缴枪不杀、优待战俘的政策。”刘大志说。“对这帮强盗还优待什么?”“他们只是被少数人裹挟利用,可以改造改变的。”
一挺挺缴获的枪看着很是喜人。大家都围坐在篝火边,总结斗争经验。“这次战斗李芃心立了大功。如果没有她,让大人去干,送信的行动很容易被日军发现,我们就得不到及时援助。”刘大志说,“但她也犯了个错误,引起了野田的注意,暴露了战斗信号。好在战士们临危不乱,才没有铸成大错。”
听到批评,李芃心低下了头。不过很快,胜利的喜悦就涌上心口,她抬起头,道:“我自己作词作曲了一首歌,名字是《和平战歌》,我给大家唱一遍。”她非常具有文学与音乐的天赋。
李芃心用悦耳清新的童声唱了一首歌。旋律昂扬向上,庄重,有气势。唱的是:
“
树叶迎风狂舞蹈,
心潮奔涌浪滔滔。
我们势如破竹冲向前,
英姿多美妙。
富饶家园誓要保,
热血沸腾头可抛。
大家心底深处都明白,
和平的美好。
嘀嘀啦啦啦,
嘿嘿嗒嗒嗒。
又把枪来缴,
胜利人自豪。
嘀嘀啦啦啦,
嘿嘿嗒嗒嗒。
战旗空中飘,
凯歌真嘹亮。
富饶家园誓要保,
热血沸腾头可抛。
大家心底深处都明白,
和平的美好。
嘀嘀啦啦啦,
嘿嘿嗒嗒嗒。
烈火在燃烧,
壮志上云霄。
嘀嘀啦啦啦,
嘿嘿嗒嗒嗒。
江山醉妖娆,
处处是大道。
江山醉妖娆,
处处是大道。
是——大——道!
”
战士们一齐欢歌,尽情热舞。这首歌非常上口,一学就会。腰部负伤的红山椒也和了几句。日本战俘默默看着,心中受到感染。篝火的火苗更把气氛推向高潮。刘大志宣布这首歌作为他领导的连的连歌。李芃心很高兴。
爱护他人的李芃心,不忘伤员,她说可以到尼姑庵救治,但不要一次去太多人,以免殃及那里,只要找到妙音,提起她芃心的名字,一定能得到帮助。安排这件事以后,她又问:“营里那个杵着枪的小姑娘是什么人?”“她是我妹妹刘小花。平日里放哨站岗。最近要组织儿童团,她应该会是我们的第一批儿童团员。”刘大志说。“原来她就是刘婶那跟我一样大的女儿啊。我也要参加儿童团。我也要抗日。”“你不会走路,儿童团有很多任务,要跑腿干活,这一次送信你都是依靠竹竹完成的,有些许差错都会失败。”刘大志说,“我们要保护残疾儿童。”
“残疾儿童怎么就不能抗日了?”李芃心问。她从小就多次感受到自己和其他孩子的不同,很多想做的事都必须放弃,这次又是一点点小失望。“除了唱歌,你还喜欢做什么?”“我的作文一直很受认可。”“我们在创办《儿童报》,你可以尝试发表作品。”
月光、星光与火光,没有分别心,照在所有人身上。太阳亦是如此。曙光破晓,山间的大地生机勃勃,动物们陆陆续续出窝,植物再次得到照耀。李家两姐妹踏上归途。
李家。张焌道刚举起茶杯,泯上一口茶,正准备跟李芃心说些什么,就听到一声训斥。原来是黎凤璇责怪刘婶带二小姐去庵里。“夫人,对下人宽厚会更好。”张焌道说。“你教好学生就行了,管我怎么待下人?”黎凤璇说。“想一想,如果你是下人,会有哪些愿望?”这时李芃心把她打碎花瓶的事说了,黎凤璇一听女儿都来求情,就说不打扰他们学习了。
李芃心把她经历的都告诉先生了。张焌道说,没必要有任何仇恨。“日本人那么坏,为什么不能恨他们?”李芃心问。“要对付他们,就得有智慧,气上心头人就傻了,就只能任人宰割。”张焌道说。“可是野田大雄杀了妙音的师姐!他杀了妙音的师姐!”李芃心激动得喊了起来。等了一会儿,爱徒的心情平静了,张焌道说:“他们就是要气你,气死你,你就没有能力反抗了。”
人的目的应当是让一切往好处发展,而不是放纵贪婪、嗔恨与愚痴。以轻松愉悦的心情做任何事,什么都能变得容易。李芃心想到,自己暴露作战信号、小郑差点枪毙俘虏、母亲呵斥刘婶,都是因为心中的怨恨。都说火烧功德林,良药是爱毒是恨。身轻心美香气盈,万劫不起一念嗔。在所有时空,都不对一切人、事、物有怨气,包括对怨气也没有怨气。
从此以后,李芃心再也没有做过杀人的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