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生契（四）

　　“小姐，瞧，对坐的那个像是云老夫人？”五月仔细打量着，倒抽了一口凉气，一把扭过我的头，“姑奶奶，别转过去，她正往这边瞅呢！”
　　“云老夫人，哪个云老夫人？”我估摸着那会我的脑子是当机的，怎么就是想不到是云参商的奶奶，我偏偏还好奇的转过头，结果值对上了含笑往这边望的云参商，嘴角微微向上勾起，我讪讪地想打招呼，却又想到被云老夫人穿小鞋后又该被禁足的。“五月，掩护，我先撤了！”“小姐，来不及了，云家的晚姐姐来了！”
　　于是乎，我就袅娜着迈着从未有过小碎步，跟着云秋晚一点一点挪过去，云参商眼角直抽抽。“阿若，竟真的是你？”云老夫人一副高深莫测的笑意，激起我一背的鸡皮疙瘩，我盯着脚尖，尽量的低调，“云奶奶，今好不巧，您也来看戏啊？”
　　我总是觉得这云家，就这云老太太十分神秘，想必他孙子就是遗传了他，云老爷和云夫人都是那样谦和的人，看看晚姐姐这样柔和才情的闺秀，奇诡的怎会中意我这样的女子。
　　“阿若不必拘谨，就坐下来陪奶奶看场戏。”她拉着我，安置在她的左手旁，紧挨着云家姐姐。可是我又怎能不拘谨，一遇上这样处事精明的人，我的那点小伎俩不过是让人笑掉大牙！“阿若别紧张，奶奶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今天正好见了你，说反正是自家人，请过来人多热闹。”我点头“嗯”了两声，瞥了眼云参商，他看着戏子若有所思，眼神飘忽不定，只是至始至终没有看过我一眼。
　　“参商，这次的花灯会你就邀阿若来，怎样？”云老太太语出惊人，震得我两耳耳鸣不已，“奶奶，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孙儿正有此意，你怎好抢先孙儿？”云老太太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就他们祖孙两敲定了，都没问问我这个当事人的意见，我很不平衡非常不平衡！
　　“云奶奶，那个，我，”
　　“阿若，怎地，不乐意？臭小子，你看看人家姑娘不乐意呢！我老婆也跟着你丢脸！”云老太太紫木拐杖戳的地“咚咚”直响，看有走火的趋势，“云奶奶，您误会了，我的意思的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要是，那个！”我扯了扯五月的衣襟，她像是神游回归，“对，对，老夫人，小姐今天出来老爷不知道，我们还是快些回去的好！云老太太想不到是个颇为开放的人，居然让云参商亲自送我回家，必要时拦上一拦。
　　我总是觉得那一段路太短，太短！参商已经不再是以前记忆力那个弱弱的男孩，被我欺负了也只是冲我笑笑，然后再狠狠的欺负回来！他会带我去雁回山看日升日落，他会带我去郊外驯马，他喜欢看我笑，却不知到因为他我才会真真的笑。
　　“阿若。花下之约可别忘了。”他抱了抱我，淡淡的是白药的味道。
　　“记得的，参商。”
　　整个大好年华我都在注视着一株白药。它就开在我的窗前，但不属于我，也不属于谁。 它整整灿烂了我的韶华记忆，
　　一簇兰紫色的火焰怒放着，直把我的心也点燃， 我于是有一种冲动，想为自己摘下一朵花来。 但几次抚摸它都没有勇气将它摘下，它还有好长好美的路要走… 白狗过季，我才有了一朵自己的白药。 以为我找到的是幸福，但我抓住的，却是无望的爱。
　　紫色的花迅速的退色了，一直一直在变淡，终成为一朵白花，鲜艳的生命在转瞬间竟变得苍白！ 在我为得到它的喜悦还未消退时我便又要面对失去它的悲愁。怎么会这样呢，这就是白药吗？ 我再不敢轻易的去留一朵花，我留不住花。最后心碎的，是我，也是它。传说，白药花开代表幸福再度降临。 可是有人能抓住幸福，有的人却注定与它无缘，抓不住它，也留不住花。 因为白药有着双层含义永恒的爱和无望的爱… …"
　　永恒的爱，对我来说，也许最好的方式就是远远的看着我的白药花。也有痛苦的思念，但是痛苦的不是我爱的花…。只是那时我不明白，只记得那个总是飘着白药香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