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退到四天前的中午,定格。
床上,陈华娟闭着眼睛,嘴角露着惬意的弧度,一副醉生梦死的表情。在她的上面,压着一个很年轻的男人。
卧室的房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了,像是被点击了暂停键的电影,缠绵的动作和那愉悦的呻吟声立刻就停止下来。
三个人相互对视,片刻后,郗振国冲上去朝着陈华娟的脸就是重重地一巴掌。
“你他吗个烂婊子!”郗振国瞋目地看着陈华娟,眼睛都发红了,“你居然敢背着老子偷人!幸亏老子今天晚上要出差,中午下班后要回来收拾东西,要不然老子不知道要被你这个贱人给骗多久!”
年轻人见势不妙,速度地穿好衣服,准备溜之大吉。
“你他吗还想跟老子跑!”郗振国拦住年轻人,一拳头就抡了过去,“万明浩,平时大家都是楼上楼下的邻居,今天你居然在老子家里偷老子老婆,老子今天不剁了你,我他妈就是你养的!”
说完,郗振国跑进了厨房。
万明浩本来就被郗振国突如其来地一拳给打得有点懵懵的,但一听到郗振国要拿刀剁自己,吓得屁滚尿流地跑到客厅打开防盗门逃跑了。
与此同时,手握菜刀的郗振国见万明浩逃走了,气地怒目切齿,转过身来要砍陈华娟。
“你个臭不要脸的贱人!老子……”
“你是不是想让郗暅继续当一个没人管的孤儿啊?”
陈华娟面不改色地打断了郗振国的话,故意将话中的“继续”两字说的很重很重。
郗振国一下子滞住了,握着刀的手不自觉地垂了下来。
“要是你想你的儿子,哦不,应该是领养的儿子才对,”陈华娟边说边整理着衣服,接着抬起头,两只眼睛幽幽地盯着郗振国,“如果你想让他下辈子无依无靠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那么,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
心脏像是突然地被锋利的刀片划过,疼痛感如同一幅很慢很慢地放落下来的尸被一样,一点一滴地扩展开来。
燥热的空气散落在各处,像个小人似的窥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你个贱人!你嘴巴再他妈瞎说,你信不信老子把你的嘴撕烂的再也缝不起来!”
“唷,啧啧啧啧……”陈华娟装作很害怕的样子摇了摇头,“你郗振国是不是非得要我把压在衣柜里的领养证和居委会开的证明这么些个东西拿出来,你才会承认是吧?”
手中的菜刀“哐噹”一声掉在了地上,郗振国沉默地走到沙发旁坐下,从口袋里掏出烟,抖出一根含在嘴里,点火。
重重地吸了一口,然后慢慢地吐出烟圈。
“我们离婚吧。”
“哦,那好啊,”陈华娟露出了一个巴不得的表情,伸出手做了一个要钱的手势,“那你就把钱还给我,我得到了我该要的东西后,不用你赶,我自己立刻从你的眼前消失。”
“什么钱?你凭什么要找老子要钱啊!老子又不欠你钱!”
郗振国情绪激动的叫道。
“青春损失费,老娘我这几年青春白耗在你身上了,哦,现在你说离婚就离婚,一点补偿都不给,老娘我生的贱是吧,白跟你几年?”
“好,可以,”郗振国眼不见心不烦地甩了甩手,“你现在就跟老子滚,滚的越远越好,老子回头打五万在你的帐上。”
“开你娘的狗屁玩笑!” 陈华娟忍无可忍地暴粗口道,“五万块钱就想把老娘我甩了?你他吗怎么不去打发要饭的啊!”
“那你想要多少啊?”
“起码二十万。”
郗振国一听,也不管客厅的木制地板,忿忿不平地将燃着的烟头摔在地上。
“你怎么不跟老子去抢银行啊!那样钱会比这样来得更快一些!你个死贱人,你他吗才跟了老子几年啊,你他吗还要不要脸啊!”
“我要不要脸?呵呵,”陈华娟冷冷的笑了,“当初老娘要是知道你是一个痿种,我还会跟你?不知道谁还要不要脸啊,也难怪你有本事领养孩子没本事自己生孩子!”
微薄的烟般状的浮云,静静地掠过湛净的天空,好不容易遮住了一片太阳的光芒。
就是这种感觉,这种熟悉的感觉。
躺在病床上的妻子,在临终前的那一刻奄奄一息地对自己喃道。
——好好照顾郗暅,不要怪他,他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
像是干渴难耐快要死去的时候,眼前忽然地呈现出大片大片的水源,于是,精神和躯体都得到了一定的动力,促使自己顽强地向前方蹒跚走去。
这,也许便是希望。
“好,你的要求我全都可以答应,”郗振国又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烟,含在嘴里,麻利地点火,“不过,我也有一个要求。”
陈华娟没想到郗振国前后的态度这么快就转变了,狐疑地看着他。
“嗯,你说。”
“你要的钱我会一分都不少的给你,但你不要向郗暅透露任何的事情,我的要求就这么简单,可以么?”
“好,没问题。”
陈华娟爽快的答应了。
走进卧室,从衣柜里拖出行李箱,陈华娟将所有关于自己的一切东西全都丢进箱内。
郗振国仍旧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地抽着闷烟。
二十多分钟后,陈华娟拖着沉重的行李箱,打开了防盗门。
“等你出差回来打个电话我,一起去把手续办了,还有,钱我希望你能快点打到我银行卡上来。”
走出屋子,用力地摔上防盗门,整个房子终于变得安静了许多。
我们当初的相识还有如今的在一起,本身就是一个闹剧,不过还好还好,这一切现在都结束了。
郗暅,只要爸爸有你,而你又能健康快乐地成长,以后能有出息,能出人头地,爸爸的一切付出就是值得的,爸爸就真的很知足很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