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说他害怕不在一起就都会移情别恋。 我们笑了,说那么多年的朋友哪里能够轻易被夺走。 小荷作文网 www.zww.cn 然后我们就转身各自寻找自由了。 之后常常想起对方,然后用忙碌遗忘。 像疯狂的那些年代想拿刀子割手腕看疼吗。 某人说总有一堆人常因为一点儿的利益不顾形象的争吵,那是因为极其没有安全感。然后我说像我这样宽容的人不就无所谓惧不怕黑暗的统治了吗?小A笑了,他说我真是个不诚实的成年人,然后我一脸无辜的说你真是个诚实的未成年人。 布满青藤的齿轮‘吱吱’做响,叙述着昨晚的梦。 快要失去颜色的地球上爬满青绿色的和淡黄色的虫,蹒跚在漫山遍野上,枝条上摇摇欲坠的重量尽是肥硕的活体。北方的地上是白色的晶体。南方是这样华丽的恐怖。交界处,一方像恶魔一方像天使,孩子一样的抢着糖,抢过之后,长大之后,谁也不认识谁。 自己站在山坡上眺望,漫无边际的虫奔向自己,你能想象恐怖的程度。多想叫人拥抱你带回家,嘶歇竭底的。骨髓里迸发出惊耸。眼睛都累了。身心疲惫的不堪,像没准过的天气,梦的一开始是错的,然后就会被惊醒。 习惯性的回忆画面里的撕杀,外面星星点点的明亮。折下放在玻璃瓶的枝哑,看起来那么暗淡。背全是汗,在这个冷怕了的冬季,任寒发短信说,又醒了吧。 任寒,喜欢冬天胜过春天的成年人。 之所以认识是因为冬季。 那年刚来北城很快就进入冬天了。我没有御寒的衣服,也懒得去买,然后理所应当的穿着夏天和秋天的衣服到处逛到处赚别人惊艳的眼球。忘记是哪天泡到网吧,一进去就看到别人都一直盯我,说什么比照片好看,我以为认错人。在看帖吧才看到有一则大爱冬天的新闻是北城的。居然都是我的照片。我大吃一惊。痛骂了那个人之后加了他才知道他是大爱冬天的孩子。一个爱在阳光下哭的和我一样盯着太阳发呆的恶魔。 不得不承认偶然总是不经意的。像烟花绚丽的很让人惊讶。 离开以后喜欢看着熟悉的人发呆,看着那渐渐老去的脸,那逐渐胖起来的腰围。泪落在镜眶里。自己逐步高祧来的身材,完全没有十年前可以和姐姐蹲在马路上玩闹的心态。是的,我老了,老得那么的快。连身边的人都在死亡的边缘徘徊的时候我才知道我也老了起来。那么现实的刺裸裸。 我得学会接受。 我得学会刻不容缓的适应。 任寒说我是他第一个认识的爱冬季到不怕死的女孩。我说如果你知道为什么我热爱它你会后悔的。后来任寒说如果先知道原因没认识我那他才会后悔死。 冬季不管哪个地方,正午总是暖和的。 每天穿着短裤在大街上漫步成为必修课。北城不如橘子他们去的地方温暖。他们去的地方据说到了冬天依然一片明媚。树上的叶子也不会说掉就全部掉光。像北城,光秃秃的像老头的头发,很苍白又很难过。 任寒说要带我去看雪,让我今天不要回去。 然后我就睡在任寒的床上。 第二天,我是中午起来的,平常都不会睡这么晚,起来了居然发现冷冷的。撩开纱窗才知道今天居然下雪了。 这是我来北城看的第一场雪。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雪。白花花的,很冷。 我就这样光着脚丫穿着一件衬衫站在玻璃地落地窗下痴望。外面的世界看起来好大好大,容不下一只小鸟。我想起了不会下雪的南城,想念橘子他们,想念那三个总爱管我念叨我的家人。 我曾经跟旧人说去北城是个梦。 现在却觉得在南城才是个梦。让我开始做梦的地方总是能让我想念的。 任寒说昨天的的宵夜他加了安眠药。他看我越来越疲惫了怕我死掉。我说我恨你。然后我冲出房间的时候碰倒了任寒拿在手里还在冒烟的清汤。跑到外面。外面真的是极冷极冷。寒得像冻着包围。任寒在后面追我,我窜着躲到一条小巷子口里。听着喊我名字的声音渐渐离去。 裸露在外面的全部被冻得通红,我像落汤鸡那样狼狈。雪把我冻得已经没有知觉,我僵硬的漫步回我租的房子里。整个人接近崩溃的边缘,脑袋沉重的耷拉着,那年,就是因为我没有恨啊诺。让我选择没有留恋的离开南城。 七年前,啊诺小小的,我也小小的。他像我的跟屁虫那样天天和我粘在一起。我疼他,他爱我。他很孩子气,很天真。后来再大一点,我们初三了 。他是好孩子,干净成绩又漂亮。我不是,尽管外表看起来干净眼睛里却全部是浑浊的乌烟瘴气。要毕业之前,他总给我复习,睁着漂亮的双眼皮低头看着对我说,你再不好好读书我们不能在一起了拉。然后假装很郑重其事的别过脸去生气。我说你跟我在一起就好了呀。然后才去认真看书解题。礼拜三那天,我忘记是为什么很神经的乱发脾气。本来好好的在复习,突然的口角就像引擎那样让我爆发。我冲出教室啊诺在后面歇嘶竭底的叫我,我没理会跑到外面对面马路的时候啊诺还没过马路就红灯了。我看着他还是奔跑过来眉头紧锁满脸的忧愁,心一下子就软了,什么生气什么埋怨全部烟消云散了。我本来想等他过来以后然后我们翘课去吃东西的,就在我满心欢喜想要拥抱他的时候,我看到啊诺小身影上覆盖了一片影子,接着是急促的喇叭声,然后是刹车的声音和东西被幢出去的声音。“砰”的一声,好干脆。这一切全部的全部我竟然是个见证者。啊诺像被抛弃那样孤零零的一个人被撞开,这一次,没有我的陪伴。撞出好远好远,我捂着嘴巴不敢相信。心一下掉到深渊被刺了狠狠的一刀往里捅。胸都凹了进去的感觉。眼泪一下子就掉了出来。这个青梅竹马在一瞬间血肉模糊。我哭着不顾一切的跑上去,现在的马路上,一切都是静止的,一个生命的消逝,哪里会有狂欢?我划下去跪在啊诺身体前面。地上的沙子嵌到我肉里,我紧紧的抱着。他不理我,连细微的喘息都没有。我发疯的摇晃他,口齿不清的喉叫 “ 啊诺你个混蛋,谁让你出来的,我不要你你闯什么红灯,不是教会你过马路的吗,你在想什么啊”我抱着自己都喊累了还在假想他在睡觉。睫毛长长的却粘着粘粘的血,身体一点点冷却,像冬天他的手那样冷冰冰。我就更用力,每次划下去一点我就再很用力揽回怀里。尽管两个人都会很疼很疼也不在乎了。后来救护车来了,我看着一闪一闪的红色眼前一白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了以后,外面哀乐震耳欲聋。 是啊诺的哀乐。 我没有参加。我抱着被子哭了整整一个夏季,每天都是那晚的噩梦,醒来又哭。 我的成绩可以上中等的学校,可是我去了糟糕的一个学校。我还是荒废自己。有一次碰到初中一个女生,她是喜欢啊诺的,她走到我面前对我说,是你害死啊诺的,你永远欠着他。我突然很想很想啊诺,他要是还在我身边,容许别人对我放肆吗?第二年我决定去北城实现啊诺说不是梦的愿望。然后后来我就考到了北城的大学。离开之前我去啊诺坟上,这是我第一次面对已经不在的啊诺。很勇敢的面对。 因为当初没对啊诺坏一点。 我永远还不起他。 是我害的。 所以理所应当的我不允许别人对我好。 任寒对我做的啊诺也做过,所以我选择恨他。即使没有过错。 要到房子的时候倒在雪里,软软的,我比啊诺幸运多了,他躺的是硬的。 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房东太太的儿子,叫正安。他正整大眼睛像啊诺看我那样看我。接着我看到橘子他们。他们说北城果然很冷。只有我这个呆子愿意呆在这里。我说你们是谁。 医生确认我失忆说庆幸没有成为植物人。 正安说他是我的学弟,我是他的未婚妻 。那个叫任寒的说是我男朋友。 橘子他们回南城写完结业报告后来到北城。告诉我,我是个聪明的孩子,北城是个好地方。 我问他我们都是什么关系,他抱着我说我们都是彼此的情人。 后来,再也没后来,他们都有各自的生活。有着彼此的生活。 我们真应当感谢那些出现的人,总带给我们悲伤。 流年总是回忆里蹿出来逃出去的东西。 后记。 极力证明这是梦境还是现实,我看着你的脸发呆,和我的世界模糊掉远离开。 就像很大部分的人那样,我极力装做很乖的样子,乖得像只宠物,任由你虐和抱。那天去小城的时候我拿着相机拼命照,尽管照不好我也不放开。你们在旁边暧昧在旁边欣赏历历在目的唯美。我笑了,看着你笑的。 很多时候我感觉不到世界的喧哗,就像载着淆的姐姐去学校却总觉得后座没有人,然后大吃一惊的把手往后伸还是转过脸去看,那张淡然的无光的脸在不在。我总是这样没有感觉,总是这样觉得不存在。如果你问我鬼有吗,我肯定回答你有,那是因为我经常看到。这就像仍然有些科学家相信鬼的存在那样。 喜欢站在凉嗖嗖的海边看大海,一望无际的辽阔让人心安让人屏息。如果你也真正用灵魂看过大海,那么你会怕它也会爱它爱得死去活来的。怕它吞噬你到骨髓的深处,怕它包容太多让你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爱它到心脏的尖底,看着看着自己都被剥离在它妖娆的滴孔里。 我喜欢看着白化病患者,他们白得可以在阳光下不用嘶息竭底就要融化掉,看着他们我深吸一口气吐出白烟,自己就让自己陶醉了。 沁人心脾的流年变得很寂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