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使呆滞的苏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望着依然一个字也没写的作文本,苏紫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最近,昔日的考试作文满分状元苏紫,几个月也没能写下一个字。不知怎的,苏紫觉得生活很平淡,没有跌宕。
大舅妈和妈妈说了很久,妈妈的脸色既阴沉又急躁,也许出了什么大事吧。妈妈挂下电话,苏紫问出了什么事,妈妈哽咽地说:“外公病了,早上咳出了血,大舅妈已经带外公来到县城,在医院检查出是肺癌晚期,生命很渺茫,最多也只剩下几个月了。一会舅舅便会来我们家的。”妈妈瘫软在沙发上,双目紧闭。 小 荷 作文网 www.zww.cn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出现在院子里。
大舅妈和大舅舅在家里吃了午饭,便出去逛街了,妈妈一个人去医院照顾外公。大舅妈跟苏紫的妈妈打了个电话:“我家里近段时间经济很拮据,所以我的那份医药费你先垫着。现在我直接回去算了。”
第二天,小姨也来了。姨夫是乡里的官员,家庭当然富裕。他们同样是去医院看了会外公,然后来苏紫家和她妈妈闲聊。苏紫在一旁听着,心里空落落的。外公从前带她最好,经常来看她,每次都给她买书。苏紫望了望两个书柜上挤满的书,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窗台上,细小的沙砾在一串串阳光下打滚,狼狈不堪。小姨说外公已经是七十多岁的人了,没必要再诊治,该去的时候到了。苏紫知道小姨说的“去了”是指哪里。当然,小姨对着几天以及未来的医药费只字未提。苏紫妈妈不同意小姨说的,她想抓住一线希望。
小姨住了一个星期,也回乡里了。临走时,苏紫突然说:“小姨,你的钱掉了。”小姨在地上找来找去,未果。“苏紫,地上哪里有啊?”苏紫没有回答,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苏紫说的并不是钱掉了,而是该分摊的医药费和亲情之心掉了。
当然,从那时直至外公病逝的几万不等的医药费都是苏紫妈妈付的。
苏紫觉得有话可写了,一气呵成一篇文章。以下截取一段:“外公病逝,我悲痛不已,而面对亲情的残片,我无力拼齐。等以后自己的父母也病重了,我是否也会这样避而远之?那太可怕了。我笔下的苍白和灭寂,并不是我的真心,但事实不容改变。”
文字再多,也很难拼齐亲情的碎片。
———Aaron 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