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在你那光芒节日的舞蹈里,我的心将搏动不已,我的生命便将和你的微笑融为一体。——泰戈尔《渡》。六八。
落下笔的那一刻,心便平静下来。笔成为我唯一的传播方式。而我的墨水像病菌般,疯狂地肆虐了白纸。
最后一个句号,心却激动忐忑起来。像是终于做完了一件上世纪遗留下来的事情。感叹和温暖便在顷刻间感染了我的全身。
一切的叙述并不是从“很久很久以前”这样庸俗的字眼开头的。
像是略过了中间插播的广告,直接跳到了电视剧的高潮。
蛛丝马迹一大堆,可是却没有人想去怀疑些什么。
<你我走过的日子>
是不是你爱的人,只能是如今存活于世上的人?是不是你爱的人,只能是光明正大爱你并表达表现出来了的人?是不是你爱的人,只能是那些年轻、充满阳光朝气,和你没有代沟的人?那么你错了。不同于这样的人,一样也有等同于这样的故事。
时间在车轮压过的瞬间便停止了。空气在鼻尖沸腾。
像是迎接死亡的盛大的典礼。鲜红色的血液绽放出殷红的玫瑰。尖叫声响彻云霄。汽车的刹车声亦是刺耳。瞬间,像是把眼前的灯突然熄灭了。整个世界是死一般的寂静。抛给我的,也只有无边无际的寂寥。良久的沉默,紧接着的是疯狂的哭喊。没有雨水来掩盖泪痕,只有阳光在炎炎地照射人群,蒸发去人群的痛苦。
自己曾经有几次的经历去与死神约会。印象最深的,距现在快要三年了。
自己本该在那场车祸中死去,只是上帝太过于垂怜我渺小的生命,将我保留下来。可一起遭遇劫难的父亲,却是离开了我。永远性质的。保质期是无数年。会埋怨父亲的逝世为什么过早,把年幼的我交托给脆弱的母亲;会哭喊上帝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可是却忘记了上帝早已保留了自己的性命。罢了,上帝保留了我只能带给我更大的痛苦,不是么。
那天很清楚地记得是流年的生日。早上一个劲地催促父亲快些出门,去流年家里给她庆生。母亲在一旁发笑,不时地穿插进“父子感情真好呢”这样的句子。我只是焦虑地等待父亲换好衣服,手中都捏出汗来。父亲叮叮锵锵地弄了半个小时左右,才支支吾吾地出来。我推拥着父亲出了门。父亲忘记了和母亲说声再见。本以为说“再见”的机会还有一生去说。诚然。谁能料想到这是父亲与母亲的诀别——连再见也没 有的离开,只留给母亲孤单的背影。
时间是粘稠的液体。轻悄悄地走过路面,可还是会遗留下无法抹去的痕迹。
对面突然迎面冲来一辆车。突如其来的结束父亲的生命。
像是电影的慢镜头一般。时间定格在那里。
车是像我冲来的。我脑中只剩下乱糟糟的一切。恐惧。孤单。对流年的歉意。母亲的面孔。肇事司机醉醺醺的脸。全部都搅拌在了一起。就让空气去慢慢风干它吧。这是我当时可笑的想法。车速快得连我闭上眼睛的时间都不够。我战战兢兢地测过脸去看父亲,谁知道父亲顷刻间扑向我,将我压在低下。
车,就这么压了过去。
压过了父亲的身躯,我的脑侧。
父亲的牙齿紧紧咬住嘴唇,破出血来。身躯压裂成大大小小的血莲花。怒放。
父亲说不出话来,只是瞪大眼睛看着我。尽自己最后的力气来看自己的骨肉。“妈妈……妈妈。”这是我当时的喃喃。父亲轻轻点点头。充满爱意的看着我。我想到郭敬明的一句话——“哑巴说,相亲相爱。”父亲这时,就是这样的吧。
父亲的眼睛留恋地看了我一眼。我在恐惧的阴霾中丝毫发不出声音。路人的惊叫格外刺耳。人群中夹杂着几声“快播120!”、“快叫警察!”这样的话语。总算,这个世界上还有好人呢。
可父亲的手臂愈益软下来。最终在警察和救护车来之前,奔赴了天国。
父亲。现在都快三年了呢。您在天国也安定下来了吧。愿您一切安好。母亲十分想念您。
父亲。那个会在危险时刻将我压在身下的英雄。
父亲。那个严厉却又默默关心我的普通老百姓。
父亲。那个——和所有的父亲一样的伟人。
你我走过的日子,父亲教给我勇敢;你我走过的日子,父亲你教给我处世方法;你我走过的日子,父亲你留给我了你英雄的鲜血与一生用不完的勇气。
谢谢你的日子,让我越发坚强起来。
默默叹了口气,结束掉手腕的工作。
脸上有几份虔诚,让我看了觉得不像自己了。
我们的目的地不是坟墓,我们的伴侣也不是天使。这都是父亲教给我的道理。勇敢地去活着,哪怕艰辛再多再大。为了自己,为了旁人。
身旁的女生还在轻轻喘气。可在我看来,像是已经过了一个世纪。
直到铃声敲醒安静的垄断,我才发觉时间在不知不觉的荏苒着。
最后检查了一遍班级姓名。然后看着试卷被收上讲台。起身走出考场,人已经在考场外,目光却还盯着监考老师手上那叠试卷。喏。那张刚好被阳光照射着的试卷一定是我的吧。因为只有我和父亲之间真正的感情才能感动太阳。
开始变天了呢。暂且忘却流光的变化吧。
父亲,你在天国还好么?
默默在心底说下话语。然后,转身离开。